林爾打斷他:「說人話。」
「哦。」賀寅撓了撓頭,老實地道,「它配置太低了,安不了車載空調。」
林爾:「……」
行,她忍。
世界如此美妙,她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林爾忍了忍,又說:「那你把窗戶都關上。」
賀寅騰出一隻手來,把自己右側的窗戶搖上:「爾爺,後邊的那扇窗戶你得自己搖,我的手伸不過去啊。」
林爾:「……」
行吧,她再忍。
林爾撇頭朝那扇搖搖欲墜的車門上看,靠門縫的地方有個黑色的小把手,像是塑料的,看起來很廉價的模樣。
林爾擰著眉心看了一會兒。
她是實在不想用手去碰,只是風吹得太冷,寒意直往領口灌,林爾糾結了一下,還是不情不願地伸出了指尖。
只是不知道是連接的螺絲生了鏽,還是裡面的齒輪被卡住了,林爾握著手搖器轉了兩下,手搖器還是卡在原地,紋絲不動。
「……」
動作停頓了下,林爾手腕一個用力——
然後事情就按照該發展的方向往下發展了。
隨著一聲清脆至極的「咔吧」,原本就快要壽終正寢的手搖器成功地和三輪實現了器車分離。
「……」
林爾緩緩地舉起了脆弱的手搖器,嘴角抽了又抽。
賀寅聽到這道動靜,從後視鏡里看她一眼,哎呀一聲說:「爾爺,你小心一點兒啊?這個前兩天才讓貓爺搞壞一次,我剛給修上。」
林爾:「……」
她怎麼知道這玩意兒這麼脆弱?
她都沒怎麼使勁兒,就給掰斷了。
沒理會賀寅的話,林爾撇過頭去,看向另一扇車窗。
片刻之後,隨著一聲清脆無比的「咔吧」,兩分鐘之前的情景再次無差別地上演。
「……」林爾盯著手裡的兩個斷掉的手搖器,終於是忍無可忍,「我他媽真是服了,你從哪兒搞來的這古董玩意兒?」
「借的。」賀寅說。
林爾:「跟誰借的?」
還有人收藏著這種老古董?
賀寅道:「弦姐啊。」
林爾:「?」
林爾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你說誰?」
賀寅:「就是弦姐啊。」
「……」林爾一臉難以言喻,「她搞這個東西幹嘛?」
「不是她搞出來的。」賀寅說,「是麒聲叔送她的生日禮物,弦姐不要,就送我了,我尋思著這玩意兒雖然奇葩了些,但好歹也是她的生日禮物啊,我不能收啊,就說是借的,但我去還的時候,弦姐直接把我給攆出來了,還說不認識我。」
林爾:「……」
就在林爾貫徹著「沉默是人類最為高尚的品德」的時候,這輛備受嫌棄的小三輪車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最後,乾脆緩緩停下來了。
又怎麼了?
就不能讓她消停一會兒嗎?
林爾閉了閉眼,而後又睜開,心累地問:「怎麼停了?」
「好像是沒電了啊。」賀寅伸長脖子,往顯示屏上看。
林爾:「?」
賀寅:「我今天開出來的時候忘記看電量了。」
林爾:「……」
屋漏偏逢連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