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好不容易見他一面,下一面又得去醫院見了。
年輕人,就是愛花樣作死。
數學課也是講題,齊川老師頂著一張紅里透青的帥臉,拄著拐杖在講台上表演了一個金雞獨立——他扭傷的腳踝還沒恢復。
「我跟你們說啊,沒聽懂就說沒聽懂,我們可以再多講幾遍嘛,這都是小事,但你們千萬別不懂裝懂啊,要不然等到期末考試的時候,你們就將盛裝出席,手握水筆,眉頭緊鎖,奮筆疾書,只為幫學霸墊底了。」
「……」
「好了,話不多說,把放假前發的那張試卷拿出來,我們這節課就先講試卷。」說著,齊川老師把拐杖一丟,平衡力極佳地靠上了講桌。
「這個第一題啊,應該沒有人做錯吧?」齊川老師把卷子攤平,一隻手摁在試卷邊兒上,「答案很明顯啊,ABC都是錯的,所以這道題選D,理由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
「好,既然沒有說話,那我當你們默認了,繼續下一題。」
連著講了幾道題,齊川老師似乎是覺得單單只是自己這樣單方面的講很沒有意思,他和英語老師不同,他不喜歡唱獨角戲,他喜歡跟學生們互動。
抬起手腕,看了眼手錶上顯示的日曆,齊川老師抬起頭來:「這道題我就不講了,今天是二十四號吧,那我們就請學號為二十四的同學來給我們講解一下他的解題思路。」
某位昏昏欲睡卻被這句話瞬間驚醒的二十四號同學:「……」
齊川老師的方法果然很奏效,班裡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打哈欠的不打了,神志游離的也不游離的,全部都聚精會神地認真看起了試捲來。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被叫到名字的會不會是自己。
直到講到選擇題的最後一道壓軸題,齊川老師才停止了隨機叫學號,似乎是覺得這道題有難度,齊川老師抬頭往講台底下看了一圈,沒有點名:「有沒有同學主動站起來,給我們講講這最後一道題?」
「……」
英語課上的沉默再現。
齊川老師期待中的那種萬人舉手驚呼「老師我可以!」「老師讓我來!」「都別跟我搶,誰跟我搶我跟誰急」的積極求學的場面並沒有出現,等待他的只有風卷樹葉般的寂靜。
齊川老師也不尷尬,依然是保持著金雞獨立的一個姿勢,雙手撐在講桌上,兩隻眼睛熱情地四處尋覓著。
這沉默維持的時間有點兒長,時桑忍不住抬頭往前面看了一眼。
結果這一眼過去,正好對上齊川老師殷切狂熱的視線。
「……」時桑眼皮開始猛跳,心頭陣陣泛驚。
完了,他有個奇異的直覺——接下來齊川老師就要點他的名字了。
果然,時桑的直覺沒有欺騙他。
齊川老師下一秒就準確無誤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來,時桑,你來講,我看到你瘋狂地朝我眨眼了,我懂你,我知道你想講,那就你了。」
時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