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燈光偏暗,謝衍站的地方又背著光,林爾扯著他的衣邊兒往前面站了站才看清楚衣服拉鏈的位置。
她低下頭來,手指捏著拉鏈,往上拽了兩下,邊拽邊說:「你這不是裡面穿著兩件衣服的嘛,怎麼還冷啊?」
江州市的地理位置偏南,十一月份的江州,雖然氣溫一降再降,但比起雨雪瀰漫的寒冬來,仍然是溫度差距明顯,林爾校服外套裡面就穿了件薄衛衣,坐在教室里倒也沒覺得冷。
反觀謝衍,像個退休的老幹部似的,保溫杯里泡枸杞,早早地就做好了保暖養生工作。
兩個人坐在一起,儼然不是一個季節的。
聽到林爾的話,謝衍偏頭想了一下,然後緩聲答道:「可能這就是美麗的代價吧。」
「?」林爾捏著衣鏈的手一滑,「什麼?」
謝衍眼神深沉:「因為我美麗凍人啊。」
林爾:「……」
好冷的笑話。
謝衍講冷笑話的功力又深厚了。
再歷練一段時間,估計夏天都不用開空調了,悶熱的天氣里,他丟一個冷笑話出來,氣溫就能驟然降至零度了。
見林爾抬著胳膊有些費勁的模樣,謝衍微眯了下眼,忽然俯下了身來。
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
林爾手中的動作一停。
因著這過於接近的距離,謝衍身上沾染到的那種很淡的酒精味道,夾著慣有的甜甜草莓氣息,此時一併溜進了她的鼻腔里。
林爾甚至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掃拂過自己皮膚時的那種異樣感。
她猛地抬頭,猝不及防對上了謝衍垂下來的黑眸。
不是第一次靠的這麼近,但確實是第一次這樣直白地看進他的眼睛裡。
謝衍的眼神褪去了平日裡的玩世不恭,看起來有些陌生。
林爾愣了愣,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他的瞳色很深,像是闃寂夜色下的一汪幽深水潭,仿佛兜著許多無聲的秘密,狹長的眼尾處泛著一抹微紅,眼底沒藏好的那點占有欲傾透無疑。
林爾被他眼尾的那顆深色的淚痣晃了下眼,等她再想要細看的時候,謝衍的眼神已經恢復了平日的倦懶,仿佛那一瞬間的陌生只是她的錯覺。
林爾的目光微微一閃。
謝衍垂眸看著她,俯身靠得更近,聲音低緩:「怎麼了?」
「……」林爾瞬間回了神。
察覺到兩人之間過於過於親密的距離,林爾有些不自在地鬆開了手。
不是,說話就說話嘛,湊這麼近幹什麼?
她聽力又不是不行。
壓下腦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林爾不動聲色地往後撤開半步,強作鎮定地說:「你自己來。」
謝衍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梢,抬手捏住衣服拉鏈,敷衍地拉了兩下,然後懶聲道:「來不了。」
「……」林爾立刻側頭看他。
「卡住了。」謝衍指著還未拉到胸口的衣鏈,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還算是真誠。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林爾總覺得他從骨子裡就透出了五個大字——扮豬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