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呼了一口氣,林爾垂眼看著他說道:「謝甜甜,講話是要憑良心的,我什麼時候凶過你了?」
她明顯對謝衍的用詞不太滿意,「我這個人雖然脾氣不太好吧,但總體上來說,我不怎麼喜歡跟人吵架,更不愛跟人動手——」
但這句話說到這裡,林爾忽然收了音,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自己正壓著謝衍腦袋的手上。
「……」
打臉就像是龍捲風,來得太快。
謝衍也在看著她,似笑非笑地重複了一遍她剛說完的話:「——不愛跟人動手?」
林爾:「……」
氣氛一度很尷尬。
大概這是史上最快的打臉事件。
兩人對視半晌,林爾面無表情地一手摁到了他的腦袋上,用力一壓,暴力地解決了問題:「閉嘴吧你。」
從小到大,林爾揍過的人屈指可數。
大部分惹她生氣的都沒用她出手,她的那群從小混跡到大的朋友們就替她給解決了,結果轉來九中之後,林爾動手的次數直線上升。
而且還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歸根結底,這事還得怪謝衍。
誰讓他這麼皮的?
但謝甜甜同學的認錯態度也非常的良好:「我錯了,爾爾,別凶我了,嗯?」
瞧,多麼真誠的語氣,多麼誠懇的態度,多麼深情的眼神。
只是這句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我錯了,下次還敢。
看著謝衍那張讓人生不出氣來的臉,林爾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第N次妥協了:「行吧,不跟你計較了。」
她稍稍鬆了松胳膊,語氣自然地轉了話題:「但我現在想跟你說一句話。」
謝衍:「什麼話?」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像是揉家裡的那隻寵物貓似的,林爾非常暴力地在他頭髮上胡亂地揉了兩下,自然而然地把話題拉回了正事上,「謝甜甜同學,說說吧。」
「要我說什麼?」
「怎么喝了這麼多酒啊?」
謝衍想了想:「因為我皮?」
林爾:「……」
你是真的皮。
林爾蹂躪他頭髮的動作稍停,指尖在他腦袋上警告似的一敲:「好好說話。」
「好吧。」謝衍笑了起來,狹長的眼眸彎了彎,然後似是而非地道,「大概是因為一醉解千愁吧。」
林爾低頭:「一醉解千愁?」
謝衍:「嗯。」
「那你在愁什麼?」林爾又問。
「愁好多啊。」謝衍這次答得倒是很快。
林爾:「比如?」
謝衍作勢思考了一下,而後出聲:「比如,我同桌什麼時候才能超過我,考到年級第一呢。」
林爾:「……」
不是,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上來就往她的心口猛戳刀子。
謝衍:「再比如,我同桌什麼時候才能數學拿個滿分呢?」
林爾:「……」
行,又戳一刀。
她已經快要抑制不住想打死他的衝動了。
就在林爾捏緊了拳頭,打算把謝衍給原地送走的時候,謝衍又開了口:「還有啊。」
「還有什麼?」林爾暫時地忍了忍,想等他這個還有說完,一會兒新仇舊帳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