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人不同於之前四人。
他們落在滿是沙土的地面,行走於整齊劃一的街道上。
街道比較寬,有二十米左右。
落在地面上,四位巫走在前面,各自掏出一個黑色的布袋。
並不大。
只有巴掌大小。
布袋打開,裡面是各種種子。
有黃豆大小,青灰色的種子。
有芝麻大小,淡灰色的種子。
還有花生米大小,有堅硬外殼的紅色種子。
他們拿著種子,向道路兩旁揮灑起來。
只見種子落在地面上,頃刻間好似甦醒的巨獸,發芽,生長,一氣呵成。
黃豆大小的種子落在牆角,生長出如爬山虎般的淺紫色藤蔓,快速蔓延,頃刻間覆蓋了房屋粗糙,醜陋的牆面,宛若美麗的裝飾物。
芝麻大小的種子飛到房屋中,深深紮根在地面上。
隨後,一根根手指粗細的青灰色樹枝從地下竄了出來,快速生長。在生長的過程中,雜亂的樹枝纏繞在一起,仿佛有一雙雙精妙的手掌在施展編織技術,將樹枝變作一張張木床,木桌,門窗。
花生米大小的種子落在街道兩側,隨後宛若甦醒的巨獸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生長。
一米。
五米。
十米。
十五米。
頃刻間,一株株足有二十多米高,形似梧桐樹的參天巨木拔地而起,在道路兩側形成了間距相對均勻的綠化帶。
紅色的樹冠仿佛一把把遮天巨傘,為剛剛營造的房屋遮風擋雨,也為這片荒涼的土地帶來了勃勃生機。
隨著四位巫施法結束,另外四位巫雙臂大張,有星星點點的金光自他們的身體上蔓延開來,擴散到周圍的房屋,地面上。
金光融入地面,房屋,這些剛剛還有些鬆散的路面頃刻間仿佛被錘鍊了千萬次,又仿佛在外層澆築了一層混凝土,散發著岩石一樣的光澤。
隨著這些巫不斷向城市中心走去,綠化帶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整座城市。
半個小時後,曾經荒涼,醜陋的城市就已經煥然一新,猶如穿上了一件新衣。
房屋被淡紫色的藤蔓覆蓋,美觀,富有生機。
街道宛若混凝土澆築,平整,堅硬。
街道兩側的樹木高大挺直,樹冠豐茂。
從高空向下俯瞰,整座城市幾乎完全隱藏在茂密的樹冠下。即便有巨禽飛過,也很難注意到樹冠下的城市,可以起到隱秘,保護的作用。
姜越站在行宮陽台,親眼看著一座城池從無到有,震驚得嘴巴幾乎合攏不上。
太神奇了!
直播間觀眾的情緒,比之姜越好不到哪裡去。
【我擦擦擦擦,這,這還自帶綠化,裝修嗎?】
【慘,我現在想給這些巫一個大寫的慘。良真是把巫的價值給拉滿了,看這些巫建造城市的熟練操作,以前應該幹過很多次了吧。】
【太不可思議,頃刻間創造一座城市,這就是巫術嗎?】
【所以說,如果是有神靈,有修行者的世界,為什麼幾萬年,十萬年如一日,一定要是非常原始的社會,過著那種樸素的生活?為什麼那些修行者,那些巫師,不懂得利用自身的力量創造更好的生活?這合理嗎?】
【是啊,太不合理了,簡直有違常理。昊國現在的發展倒是合情合理,沒有巫的時候主要勞動力是普通人力。有了巨獸後,主要勞動力是巨獸。現在巫的數量大增,主要勞動力就從普通人力和巨獸變成了巫。】
【我現在甚至可以想像,百年後,昊國將會以巫的力量構建一個強大的文明,一個雖然不同於科技,但同樣不能小覷的文明。】
【對,昊國目前已經有了這個跡象。】
「這,這就是巫的力量。」,胥眯著眼睛,凝視著眼前拔地而起的城市,聲音明顯多了幾分顫音。
激動。
恐懼。
還有些許地寂寥。
北斗星君微笑道:「這不過是小道。」
「相國,特使,還請隨我前去王宮面見大王。」
「大王已經在朝露殿等候特使多時,想要聽聽特使這一年來的經歷。」
「了解洛水等地的情況。」
「喏。」,胥躬身行禮,趕忙應下。
大王召見,誰敢怠慢啊。
而且這事還關乎洛水等地的管理問題。
此乃國之大事。
聽到這話,直播間的觀眾也不由關注起來。
【嚯嚯,終於要揭秘了嗎,太好奇胥是怎麼做到的了。】
【應該和那個歷史老師說得差不多,一步步推進,用被征服部落的人力組建輔軍。】
【有可能,但也不是沒有其他可能。】
【等等看就知道了。】
【我現在更好奇良會怎麼處理突然多出來的土地和人口。】
【什麼意思,還能怎麼處理,直接安排官員呀。】
【笨蛋,你也不想想,整個環形帶有多少人口,多少部落。就算胥沒有拿下環形帶全部的部落,但只看這個使節團的規模,最起碼得有一半,也就是五百萬以上的人口。昊國一共才多少人,人口數量突然翻了六倍,哪來那麼多官員?】
【是啊,想要培養一個優秀的官員可不容易。就昊國現在的情況,官員根本不夠用,指望直接派出大量官員統治更遙遠的區域和人口,不現實。】
姜越和胥得到命令後不敢怠慢,吩咐手下耐心安置各部落使者,隨後乘騎飛天白虎而去。
同行的還有徐薩,以及肖遠。
只留下六萬多使者進入臨時營地,驚嘆地打量著眼前從無到有的城市。
眼前的一切,讓他們再次感受到了昊國的強大。
那種超越了他們理解的強大。
也讓他們對那位未曾謀面的昊國國主,產生了強烈的好奇,以及敬畏。
能讓那麼多巫臣服的王,得是什麼樣的人物?
昊國又是怎麼在這片禁區中發展起來的。
這裡可是異人都不敢踏足的領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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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朝露殿。
「嗷嗚嗚~~~」
俊站在張良的右肩,叫聲急促,罵得很髒。
至於原因......
張良坐在花園的涼亭下,拿著一串形似櫻桃的果子,逗弄著被他抱在懷中的姬萱兒。
兩年多的時間過去,曾經嬌小玲瓏的少女又成長了幾分,比以前高了接近一個頭,已經有一米三的身高。
便是曾經平平無奇的身材,也展現出了明顯的曲線。
姬萱兒靠在張良懷中,櫻唇小口輕啟,含住如葡萄大小的果子。
這果子名櫻紅。
有龍眼大小,酸酸甜甜,汁水充沛,是俊最喜歡的小零食。
當初遷徙走得匆忙,只從昊國故土帶了兩株櫻紅的母樹。
時至今日,這果樹也僅僅培養出十數株。
因為果子產量不高,每到春季果子將要成熟時,俊都會守在它的果樹周圍,誰都不能碰。
那是它的命根子。
可今天,它的命根子被人動了。
罪魁禍首就在眼前。
所以俊很生氣。
「臭鳥,不就是摘了你一串果子,哪來這麼多的事情。」,張良被俊吵得有些心煩,沒好氣地橫了它一眼。
說話間,他揪了個果子塞到自己嘴裡。
酸酸甜甜,汁水清爽。
好吃。
「嗷嗚~~~」
俊昂著腦袋,再次叫喚起來。
你能吃,但不能給她。
她,壞女人,揪我羽毛!
「哈,你還記得那事,這都一年多了。」,張良啞口無言。
他還以為是什麼原因,原來竟是為了一年前的事情。
「嗷嗚~~~」,俊不滿的再次叫道。
一年怎麼了,鳥爺的羽毛到現在都沒有長好,你知道因為這事,鳥爺自卑了多久。
拔毛之仇,永不能忘!
「小氣。」
張良嗤笑道,摘下一枚果子,送到萱兒的櫻桃小口中。
萱兒乖巧地含住果子,紅唇輕輕划過手指,柔軟,溫熱。
「嗷嗚嗚~~~」
俊氣得嗷嗷直叫。
你還給那個壞女人。
它怒視張良,從他肩頭俯衝而下,搶過餐盤中剩下的果子,展翅向遠方飛去。
鳥爺就是不給壞女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