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方性格跳脫,喜歡惡作劇。
但此時聽到徐薩的話,卻是鳥嘴大張,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
他目瞪口呆道:「向,向戰爭主神宣戰!」
「戰爭主神,曾經的九天星主,那可是真正的神靈,據說已經接近天主級別的頂尖強者。」
「他,他~~~」
畢方用翅膀指著張良,說話都不利索了。
然而此時此刻,其他神眷者的反應比畢方好不到哪裡去。
凡間強者向神靈下戰書,這種事情不能說沒有發生過,但那都是神話傳說啊。
誰能想到,神話傳說中的一幕竟然會發生在現實,還是眼前。
真他媽活久見!
應龍臉色難看地罵罵咧咧,一雙眼睛咕嚕嚕地左右打量,尋找著合適的逃跑路線。
開什麼玩笑,挑戰神靈!
還他媽是星主級別的神靈。
鬼知道波及範圍有多廣。
萬一被波及了,死得多憋屈,多慘啊。
魔羅愣了數秒才反應過來。
他看了看徐薩,又看向張良,依舊不敢確定,再次問道:「這封戰書,是給我家神主的?」
「正是。」
「我天庭帝君久聞戰爭主神威名,知其從不畏懼挑戰。」
「自是如此。」
「我家神主起於微末,歷經大小戰鬥百萬場,不曾拒絕過任何一場挑戰。」
魔羅神情肅穆,言及戰鬥之事,宛若談起祭祀一般,當成了一種崇高偉大的事業。
徐薩微微頷首,正色道:「既然如此,貴神主可願接受我天庭帝君之約戰。」
魔羅頓時被問得愣住了。
他糾結兩秒,咬了咬牙,肅穆道:「這,此事非我可做主,還請稍等片刻。」
對戰爭主神一脈而言,任何事情都能一笑了之,唯獨戰鬥不行。
這是戰爭主神一脈最崇高的事業,最偉大的目標,可以為之奮戰一生的事業。
魔羅單膝跪地,眼瞼微閉,向神主傳達信息。
戰爭主神一脈的祭祀很簡單。
無須祭壇。
無須祭品。
身所在,即為壇。
心所在,即為禮。
很快,魔羅身上的氣息發生了變化,少了幾分傲視天下的霸氣,但卻多了一股包容天地,敢與天地一戰的豪邁。
他驀然睜開雙眼,並非血色,而是金色。
隨著這雙眼睛睜開,天地間莫名響起了激昂熱血的天音。
那天音不知來處,似是來自亘古,似是來自星空。
僅僅是聽到這聲音,便讓人難以自控,恨不得大戰一番。
周圍神眷者對這景象異常熟悉,無不臉色大變。
神降!
神靈通過神眷者為媒介,將自身的一縷神力降臨到凡間。
甚至很多神眷者也僅僅是有所耳聞。
當異象出現的那一刻,他們立刻意識到戰爭主神降臨了!
所有神眷者無不臉色大變,紛紛緊守心神,以防止被戰爭主神的神力影響。
「便是你,替天庭帝君向本尊約戰。」,戰爭主神目光微垂,落在徐薩身上。
並未因為他的實力有所輕視。
說起約戰之事,神情肅穆,語氣鄭重。
這便是戰爭主神。
面對戰鬥,面對約戰,不論對方是誰,他都不會輕視,嘲笑。
戰鬥是神聖偉大的事業!
任何敢於向他人,向強者提出約戰的生靈,都值得尊重。
徐薩在戰爭主神的注視下有瞬間的失神。
但他很快調整了心態,緊守心神,肅穆道:「正是。」
「善,本尊接受天庭帝君的約戰。」
「只是本尊暫時無法離開歸墟,帝君可願來歸墟與本尊盡情一戰?」,戰爭主神言語真誠,對於自己被鎮封歸墟之事,絲毫沒有感到羞恥,當著天下神眷者的面坦言之。
徐薩微微搖頭,神情傲然,自信道:「帝君所約之戰,非尋常戰鬥,乃是亘古未有之戰,乃是開天闢地第一戰。」
聽到這話,便是戰爭主神也不免露出疑惑之色,為之動容。
至於其他使徒,神眷者,更是麵皮抽搐。
亘古未有之戰!
開天闢地第一戰!
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
吹牛也不是這麼吹的啊。
戰爭主神並未質疑,平靜問道:「願聞其詳。」
徐薩解釋道:「帝君曾言,主神本是九天戰神,生而好戰。」
「淪落歸墟後,因歸墟神名有別九天,故被稱之為戰爭主神。」
「主神淪落歸墟數十萬載,至今困在不朽境,不曾踏足天主道境,實乃可惜。」
「帝君又言,戰爭主神為戰鬥而生,因戰鬥而強。」
「故邀請主神來一場前所未有的文明之爭,以助主神突破天主道境。」
「文明之爭!?」,戰爭主神盤坐虛空,認真傾聽徐薩的解釋,聽到文明之爭不由露出好奇之色。
他確實從未聽說過文明之爭。
戰爭主神認真道:「還請細說。」
徐薩深吸了口氣,解釋道:「文明之爭,不在個人,不局限於一隅。」
「以天地為戰場,以眾生為戰棋。」
「天下萬族可為戰鬥一員,九天諸神亦可為局中棋子。」
聽到這話,戰爭主神眼神漸漸亮了起來。
字面意義的亮了起來,雙目金光似是驕陽般,綻放出耀眼的神光。
他已經有些明白所謂的文明之爭是什麼意思。
徐薩微微垂首,不敢與戰爭主神對視,心中緊張,繼續解釋道:「自此以後,我天庭疆域向主神所在的禍亂神系開放。」
「主神,以及禍亂神系所有神靈,皆可遣使徒在我人族傳道。」
「你我雙方不可親自下場,不可屠戮凡間人族,不可強行擾亂凡間局勢。一切皆以凡間人族為棋,由你我棋子各憑本事。」
「帝君與主神以天下人族為局,爭一爭人族的道統,正統。」
「此戰,或將延綿千古,或將波及天下,或將侵染九天。」
「若是主神為首的禍亂神系成為人族正統,則主神勝,我天庭自此聽令於主神。」
「若是下個永夜,主神在人族的影響小於帝君,則我天庭勝,自此主神需得聽令於我天庭。」
說到這,徐薩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
他怕啊。
帝君這個賭注太大了。
也太狂了。
這已經不是向一尊神靈宣戰,而是向一個神系的神靈宣戰。
賭注更是離譜,賭一尊神靈的未來!
縱觀古今,只怕也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瘋狂的賭局了吧。
聽完徐薩所說的賭注,現場鴉雀無聲。
所有神眷者,使徒,無不臉色蒼白,驚得心臟都差點停止跳動。
太瘋狂了!
太瘋狂了!
天庭帝君怎麼敢?
怎麼敢?
他在向一個神系宣戰啊!
一個神系!
哪怕這個神系只是歸墟的神系,是九天的失敗者。
那也都是從九天出來的神靈啊。
這和向九天諸神宣戰有什麼區別。
若是,若是帝君勝,豈不是禍亂神系自此聽令天庭帝君.......
嘶,莫非他真想要攻入九天不成!
否則怎麼會賭的那麼瘋狂,拿自己,拿人族,拿禍亂神系去賭。
神眷者也好,使徒也罷,此時無不思緒混亂,內心被震驚與恐懼充斥。
以前,他們對天庭帝君的種種傳言半信半疑,懷疑居多。
但現在.......
這傳言他娘的有道理啊。
吞併一個神系,這麼瘋狂的事情都能幹出來,反攻九天很難理解嗎?
他們內心紛亂,似是狂風中的落葉,時而衝上九天,時而飛下深淵。
他們緊張地看向戰爭主神,等待著他的反應。
暴怒?
生氣?
拒絕?
還是接受?
在萬眾矚目下,戰爭主神仰天大笑,笑得天地震動,星河搖曳。
「哈哈哈~~~」
「好,好,好!」
「不愧是天庭帝君,能在凡間引起這等騷亂之英傑。」
「好算計。」
「真是好算計。」
戰爭主神一眼便看出了張良的目的。
便是張良不約戰,禍亂也必然會向人族出手。
張良率先約戰,反倒是限制了禍亂的行動,掌握了主動。
既是文明之爭,自是要保護棋子,保護凡間人族。否則人族覆滅,這場文明之爭還從何談起。
這是將禍亂神系綁在了人族身上。
但,不重要。
一切都不重要了。
文明之爭,前所未有的戰鬥方式已經完全勾起戰爭主神的興趣。
他有預感,這將是自己突破天主道境的契機!
為了突破天主道境,一切都值得。
至於其他主神是否同意,不重要,打到他們同意便是。
「本尊允了。」
「哈哈哈,本尊便與帝君來一場文明之戰,做一場千古之局!」,戰爭主神大笑著應了下來。
一時間,天地肅穆,唯有戰爭主神的大笑聲轟動九天。
這場遍邀東荒強者的建木會議,最終在戰爭主神的應許下拉上帷幕。
天庭帝君約戰禍亂神系之事,更是以太陽爆炸的速度傳遍天下。
亂了。
全亂了。
全他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