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坐在亭台下，望著賤兮兮的樂子狐，不由唇角上揚。

  他和天狐也算是老熟人.......

  嗯，老熟狐？

  好吧，還是老熟人吧。

  自永夜之後，天庭和塗山的交流就頻繁了許多，張良和天狐也見過許多次。

  對於天狐，張良的印象很突出。

  一條喜歡看樂子的大狐狸。

  有時候賤兮兮。

  總之，很有趣的一隻大狐狸。

  那九條蓬鬆的大尾巴真棒，好想揉一揉。

  「哈，慘了？」

  「你這大狐狸又聽到了什麼風聲。」，張良笑著問道。

  「咦，你還不知道嗎？」

  天狐有些詫異，一步步走向張良，身形也在緩緩變小，最終只有普通狐狸大小。

  她跳到桌面上，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盤臥在張良面前。

  「這事可是已經傳遍天下。」

  「嘖嘖，你這次出了大風頭，整個東荒的神眷者都在議論你哩。」

  「比上次阻止永夜的時候還要多。」

  張良雙唇微張，確是有些不解。

  永夜這麼厲害的事情，你們不去討論，現在又在討論什麼？

  他驚訝道：「為何？」

  大狐狸眯著眼睛，似是假寐，粉粉的小爪爪遮住雙唇，打了個哈欠，反問道：「前幾日異象驚天動地，你可知道祂是誰？」

  「不知。」

  「嘿嘿，不知道就對了。」

  「祂可是一位非常古老的存在，即便是在神眷者的圈子裡，也已經是神話傳說中的存在。」

  「終焉，最初的天主。」

  「祂是天地間最古老的半神之一。」

  「說起來，現在的九天之中，也就號稱祖神長子長女的兩位能和他相提並論，其他諸神都是他的小輩罷了。」

  「竟如此了得！」，張良恍然，難怪那日給人的感覺如此強大，如此可怕，沒想到來頭也這麼恐怖。

  最初的天主.......

  只是最初的天主為什麼會淪落到歸墟之中，那不是囚禁九天重犯的地方嗎？

  「你的牌面可真大，是終焉親自送來的邀請函，我們就不一樣了，只能從八十一柱神的使徒手裡接到邀請函。」

  「使徒相當於八十一柱神的神眷者。」

  天狐順便解釋了一下使徒的地位，說到這裡，嫵媚的眸子滿是幽怨地橫了張良一眼，好似在說。

  嗚嗚嗚，人家好可憐呀。

  好沒有面子呀。

  直看得張良不由笑了起來。

  他屈指在天狐的腦門輕輕一彈，無奈笑道：「這也值得討論？」

  「你們這些神眷者是不是活得太久，太無聊了。」

  天狐雙眼眯成了月牙，賤兮兮地笑道：「如果只是這件事，倒也不至於鬧得那麼大，但還有個消息早就暗暗傳開。」

  「又是什么小道消息？」，張良橫了天狐一眼，很是無語。

  你這樂子狐是不是每天都在打探各處小道消息，不然怎麼那麼多情報。

  天狐鄭重道：「新的紀元，天命在人。」

  「人族將要大興。」

  張良雙唇微張，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這......

  巧合？

  還是說，萱兒.......

  成了！

  張良眼神閃爍，腦海中思緒萬千，心情更是五味雜陳。

  當年提出這個計劃，他也沒有把握，但這重要嗎？

  不重要。

  一點都不重要。

  若是事事都要準備妥當，準備萬全，準備得沒有半點差錯，這世上還能做什麼事情，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去做。

  便是喝個水，他也有嗆嗓子的時候啊。

  所以，有些事情不需要糾結。

  畢竟不去做，肯定不會成功。但只要做了，誰又能說得清楚。

  萬一成了吶？

  比如......

  現在！

  天狐眯著眼睛，緊緊盯著張良，似是要將他看穿。

  天命在人，這個小道消息隨著歸墟的出現傳遍天下。

  剛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天狐只感覺是個笑話。

  她承認張良很強，也承認天庭實力不錯，但要說天命在人，人族大興，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人族有什麼？

  憑什麼和各族比。

  就因為那個無聊的傳說？

  如天狐這般想法地神眷者數不勝數。

  他們只當是歸墟的來客們有大病。

  這天下，註定是長生種的天下。

  不信看看九天諸神，長生種占據了多少比例！

  超過六成啊！

  超過六成的天神都是長生種！

  其他的天神也幾乎都是高等種族。

  至於低等種族，抱歉，沒聽說過。

  人族也配當天的主角，主宰未來？

  哈哈哈，你也病得不輕啊。

  但隨著終焉的出現，事情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終焉是誰？

  最初的天主。

  雖然沒有人知道祂為什麼被鎮壓在歸墟之中，但誰敢低估最初天主這個名號的含金量。

  別說凡間了，縱然是九天諸神，除了祖神的長子和長女，天界毋庸置疑的最強天神。其他諸神，有一個算一個，誰見了終焉不得喊一聲前輩。

  這聲前輩說不定還是你高攀了。

  別不信，終焉有一百零八位弟子，至今傳承不斷。目前尚有六脈留存於世，祂們的子孫依舊在九天任職！

  人家是被鎮壓了，但不代表人家在天界沒有影響力！

  隨著終焉的出現，不僅凡間震動，便是九天諸神也頗為騷動。

  很多天神傳下神諭，讓他們探查終焉出現的目的。

  這位大佬可不簡單啊。

  若是他想要離開歸墟，重返凡間，或者重返九天，誰擋得住？

  天狐同樣接到了自家神主的神諭。

  神主措辭很小心。

  讓她儘可能查到終焉的目的，但絕對絕對不能和終焉發生衝突，否則誰也護不了她。

  便是神主來了，說不得也得一起去牆角蹲著。

  同為天涯淪落人啊！

  天神都震動了。

  這事就不一樣了。

  天界的漣漪，傳到凡間就是驚濤駭浪！

  終焉來了，祂來幹什麼的？

  給天庭帝君送邀請函。

  本來吧，建木峰會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家總歸是要保留幾分體面，現在也不是開戰的時候。

  永夜才剛過去幾年，誰家不得休養生息啊。

  尤其是東荒南部，遭受天主清洗的區域，更是如此。

  打，打個屁啊，現在外面多的是無主之地，瘋了才和你打。

  此次峰會，不過是讓出部分無主的疆域給歸墟這些使徒，算是一個不成文的口頭約定。你們老老實實在這裡發展，我們吶，不干涉，你們也別越界。

  至於以後，則是要看天上的意思。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完全不一樣了啊。

  咱們都是使徒送來邀請函。

  使徒是八十一柱神的眷者，理論上咱們同級別，確實禮數得當。

  可為什麼天庭帝君的邀請函是終焉親自送的？

  終焉為什麼偏偏給天庭帝君送邀請函？

  這事，他不簡單啊。

  你想想那個傳說。

  對，就是天命在人，人族大興的傳說。

  誰不知道天庭帝君是人族，或許還是古往今來最強大的人族之一。

  天庭雖然包容萬族，但萬族的數量占據天庭人口比例的多少？

  不到百分之五！

  你再想想，當今天下哪裡的人族最多？

  哪裡的人族最強？

  天庭啊。

  所以這事很明顯，天命在人，人族大興，或許並不是簡單的謠言。

  這裡面肯定有秘密！

  咱們不知道，那是因為咱們級別低，接觸不到。

  沒看終焉這樣的頂尖大佬都動了。

  終焉出動，這事不能說八九不離十，也能說並非瘋言瘋語，一定有根據！

  天狐望著張良微變的神色，心中也不免泛起了嘀咕。

  難道傳說是真得？

  天命在人，人族大興！

  張良感受到天狐的注視，終於清醒過來。

  他搖頭笑道：「此事倒是有意思，不過未免太看得起人族。」

  「我雖自大，也不曾狂妄到認為天命在人，人族大興。」

  「莫非是東海那老龍王散播的謠言。」

  張良雙眉微皺，面露怒色，似是要去找老龍王說道說道，突出的一個正直，純真，反正咱不懂謠言怎麼來的。

  「應該和老龍王沒關係。」，天狐和老龍王關係一般，但知道消息從歸墟傳出來，替老龍王辯解了兩句。

  而後，她齜牙咧嘴，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張良，嬉笑道：「相比這個事情，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

  「關於你的傳言，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張良純真地眨了眨眸子。

  俺是實誠人！

  你在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