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滿城白髮,死生一線

  「開元盛世時,不會吟詩,沒有文化的武將會遭到其他武將的鄙視。

  而不會上馬,不會君子六藝和軍事的文臣,同樣會被文臣鄙視!」

  這就是盛世,後世史學家唯一承認的盛世!

  觀眾們心中血脈噴張。

  卻在這時,他們又捕捉到了一個關鍵點!

  屏幕前,無數觀眾的眼睛猛地亮起,像是發現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臥槽,我現在才發現,都說吐蕃被養肥了,可是他們還是算不上強啊!」

  一語出,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屏幕前,一個喝著快樂肥宅水的男大學生激動地敲打彈幕:

  「沒錯沒錯,孤軍鎮守四十多年,都能攔住吐蕃,可見吐蕃也不是很強嘛!」

  「原來是這樣,我們之所以覺得吐蕃是勁敵,不是因為他們很強,而是因為我們變弱了!」

  這個點瞬間讓觀眾們覺得很有意思。

  歷史似乎從另一個方面得到了解答!

  雖說這個解答未必全是對的,可歷史之所以是歷史,就是因為在滾滾洪流之下,藏著太多可以研究的一面,有著太多可能出現的解答。

  正因如此,反而造就了華夏文明的璀璨和多面性。

  不是敵人太強,而是我們當時太弱!

  就像吐蕃在大唐亂成一鍋粥的情況下,想拿下不到萬人的安西軍,都得費盡周折一樣,我們能說敵人強麼?

  一念及此,觀眾們頓覺豁然開朗,外國觀眾立馬坐不住了!

  「上帝啊,華夏人的老祖宗這麼囂張的嘛,居然敢自己鑄幣?」

  「他們的確是一個可以創造奇蹟的民族啊,我還以為陸鳴在吹牛!」

  「這樣一來的話,這個叫郭昕的華夏人,就解決了錢糧和貿易的問題,這真的是在弱唐時候發生的嗎?」

  「華夏人真奇怪,說他們壞,我們能找出世界上很壞的例子,說他們好吧,我們又能找出世界上最好的例子,這簡直是難以想像!」

  此時此刻,就連外國觀眾們,都覺得華夏文明深不可測,越發想要了解。

  這顆種子就這樣,慢慢地種在了他們心中,而安西軍的征程仍在繼續!

  畫面迅速變化,轉瞬之間,便是滄海桑田。

  在這期間,吐蕃為了拿下安西重鎮,接連數次向龜茲發起進攻,安西軍一次又一次地護衛住了大唐。

  「殺啊,殺!!!」

  各種兵器的碰撞聲響徹古今,戰士們緊握陌刀朝前衝殺的畫面不斷變換,從青絲殺到了白髮,無數次擊退了吐蕃軍隊!

  大唐文明,從詩詞歌賦,來到了刀槍劍戟,在白髮軍再次提起陌刀的那一刻定格!

  這個朝代就如同它的太宗皇帝一般,文武雙全,全面開花。

  陸鳴沉聲說道:「那畫面之中閃過的片段,我們一看就過了,卻是這些白髮軍鎮守孤城,日日枕戈待旦的四十餘年。」

  李世民嘆息道:「他們應當知道,大唐已經亂了,否則吐蕃軍不可能切斷河西走廊!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在鎮守著大唐天下!」

  李世民面露崇敬之意,身為帝王,他很少會崇敬一個人,就是李靖他也無懼,可當看到這滿城白髮兵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肅穆莊重當。

  「沒錯,這就是唐魂,也正印證了秦王破陣樂的最後幾句——」

  陸鳴接話道:「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

  「主聖開昌歷,臣忠奉大猷;

  君看偃革後,便是太平秋……」

  「安西守軍們就是為了一個太平秋,苦苦鏖戰,當好不容易有人能和大唐朝廷聯繫後,得知的卻是朝廷已經無力支援西域!」

  「因此,郭昕帶領著最後一批孤軍,依舊鎮守安西,在滿城白髮,彈盡糧絕之時,與吐蕃開始了最後一戰……」

  此時,吐蕃軍已經包圍了龜茲城,數十萬大軍壓境,聲勢浩蕩。

  在一次又一次使盡渾身解數,卻被擊退之後,吐蕃軍已然傾巢出動,他們擺出了一副誓不罷休的架勢,準備一舉拿下龜茲城。

  弓箭、投石車、燃火箭、火油等等,各類攻城器械全部兵臨城下,天地黑壓壓的一片。

  吐蕃軍旗高揚在烈日之下,面對著唐軍不斷揮舞,「轟轟轟」的進軍聲迴蕩在整個龜茲城中。

  城牆之上,早已滿頭白髮,身形消瘦的郭昕,看了其他的戰友們一眼,神色凝重無比。

  此時,他身邊的守軍,都是白髮橫生,臉上布滿了波浪般的皺紋。

  「郭帥無需擔心,我等雖老,但寶刀未老!」

  一老將笑著揮舞了一下陌刀,陌刀之上已經顯有缺口。

  那是殺敵太多,以及和兵器碰撞太多造成的缺口,龜茲城並沒有能力再造新的武器。

  伴隨著大唐的徹底沒落,來來往往的商隊已經不認郭昕製造的錢幣了,他們早已面臨經濟上的崩潰,卻仍舊站在了這座城牆之上。

  「哈哈,就是啊郭帥,我這雙手,還可以殺敵!」

  又一老將笑著走上前來,仿佛在城下的根本不是十萬大軍,而是螻蟻。

  士兵們也都聚了過來:

  「郭帥,這可不是最後一戰,我們還能為大唐再守個十年!」

  「當年太宗皇帝設安西四鎮,今天由我們來鎮守,這是我們莫大的榮光!」

  可是,他們的盔甲,已經是破舊不堪,每個人都比年輕時消瘦了三分之二。

  郭昕注視著他們一眼,正要說些什麼,突然投石機、火箭等全朝城牆猛烈攻來!

  畫面再次變化,為了節省節目時間,安西軍被火燒,被狂轟濫炸的一幕被快速呈現,龜茲城的城牆已是破爛不堪。

  每一次大石的撞擊,都讓觀眾們的心不由跟著緊懸。

  雲梯、攻城錘、撞城木等等緊接而上,吐蕃軍殺到城下,試圖攀登和破開城門,安西軍用沸油和滾石、長槍不斷抵抗。

  此時此刻,數千安西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鑄成了一道鋼鐵般的防線。

  眼看幾個吐蕃軍就要登上城樓,幾個大唐老兵心一橫,飛撲上前,抱著吐蕃士兵一同墜落在城牆之下,摔得七竅流血,本就年邁的骨頭直接被震碎,緊跟著被吐蕃軍的步兵毫不留情地踐踏。

  「唐……大唐!」

  「老夥計!」

  一老兵見狀,眼看另一個吐蕃兵也要衝上來,緊跟著撲了上去:

  「去死吧!」

  「放火,快放火燒了雲梯!」

  「快,快投滾石!」

  郭昕不斷揮舞著利劍指揮,一人將要爬上城樓,他一劍刺出,將那人斬落馬下,畫面一變,時間來到了晚上。

  他們,總算抵擋住了敵軍的第一波進攻!

  可是此時,龜茲城內,只剩下不到一千的守軍。

  他們白須染血,筋疲力盡。

  「還好啊,總算是守住了……」

  剛有部分觀眾發出慶幸,突然聽到。

  「不好了郭帥,城門被吐蕃軍突襲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