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古通今,以今論古

  「噗……」

  「噗嗤……」

  鮮血從胸口蹦出,緊跟著從嘴角狂涌,青年強忍著劇痛,用吶喊聲麻痹著身體傳來的劇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拉操縱杆,向上倒扣翻轉了180度,撞向了從後面撲來的一架敵機。

  「去死吧!!!」

  「轟——」

  「轟隆!!!」

  伴隨著滾滾煙塵席捲,一道被燒焦的身影,從三千多米的高空墜江……

  而另一架敵機的駕駛員,屍骨無存……

  畫面一轉。

  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懷裡抱著一些遺物,站在了長江之上,撲通躍下……

  那一年,青年二十二歲!

  那一年,他的女友殉情。

  還來不及傷感。

  緊跟著,又是一段段快閃出現!

  「華夏空軍沒有俘虜!」

  一個因飛機故障落於敵人陣地的青年,在槍殺五名敵人之後,把槍對準了自己的頭,「砰」的一聲飲彈自盡!

  那一年,他二十一歲!

  「你快跳傘!」

  「不,要跳我們一起跳!」

  「國家飛行員本就不多,你必須活下去為國而戰,我以機長的身份命令你跳!」

  一個青年讓身後飛行員跳傘之後,徑直開著已經故障的飛機,朝敵人的戰艦撞了上去,與之同歸於盡!

  那一年,他二十五歲!

  「驅除韃虜,捨我其誰!」

  「華夏四萬萬人民,絕不會亡於任何一國!」

  一架被擊中的飛機,徑直撞向了敵人的坦克!

  那一年,他十七歲!

  「我的學生都戰死了,現在,輪到我這個當老師的上去了!」

  飛行員教官坐上教練機,朝遠處的長空飛去!

  「敵人的飛機,怎麼能在我們華夏空軍的頭上,給我打下來!」

  一群接一群的上,一個接一個的上!

  哪裡有需要,哪裡就會有華夏的雛鷹擊破長空,與一群已經裝備精良的老鷹血戰,直至最後一人!

  直播間裡,觀眾的氣氛異常低落。

  或在他們的辦公桌上,或在他們的床邊,都放滿了擦眼淚的紙巾……

  「嗚嗚嗚,明明只是一個綜藝節目,卻把我的眼淚給騙了!」

  「這……這個主持人有毒啊,我真的頂不住了!」

  「剛才那局面,就連現在的我們都放棄了啊,可是當年那群什麼都沒有的先輩們,卻全都義無反顧地去送死!」

  這一刻,無數的觀眾淚如泉湧,直播間人數徑直突破了二十萬,且不斷瘋漲!

  國家台會議室里,一些台長也忍不住擦了擦眼淚。

  一個光頭男台長倔強道:「咳咳,那個,我沒有哭哈,我只是眼裡進沙子了,今天的保潔怎麼搞的……」

  「陸鳴這小子,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看到了很多我們都沒有關注到的點……」

  後台女主管邊上放了七八張紙團,一邊揉眼淚,一邊說道:

  「這才是對話古今的意義啊,以古通今,以今論古,陸鳴做到了!」

  「就是不知道,他能走到怎樣的高度?」

  ……

  直播間裡。

  古今鏡像緩緩消失。

  陸鳴的腦海突然蹦出了一個想法。

  如果,在今後的對話中,帶上一些近代人的家書或物件,來和先祖對話,會怎樣?

  陸鳴突然意識到,自己代表的,不再只是一個,後世國家台的主持人。

  而是,後世億萬萬正在承前啟後的同胞。

  和那些,已經開拓出一片盛世的先輩。

  我所肩負起的,是成為古今橋樑的使命,我應該把後世之心,也帶到古代。

  沒錯!

  只有這樣,才可以產生真正的古今碰撞!

  陸鳴下定決心,要將對話古今完善到極致,將這個節目進行到底!

  他看著永樂大帝說道:「在這之後,還有無數的後世像他們一樣,用自己的生命,守住了華夏的星星之火。」

  「後來,如何了?」

  永樂大帝平復情緒,問道。

  陸鳴回道:「後來,星星之火終於燎原,華夏先輩們力挽狂瀾,將所有來犯之敵都趕了出去!」

  「現在,後世已經有萬丈高樓平地起,所有人都生活在了和平的環境之下。」

  古今鏡像再次出現,用古代可以用的最後一分鐘時間,向永樂大帝展現了一些後世的生活。

  高樓大廈之間,車水馬龍,行人絡繹不絕,穿插在城市的每一條街。

  有孩子手裡捧著奶茶,無憂無慮地喝著。

  有情侶手拉著手,正一起走進電影院裡,在前台買了一份爆米花。

  有人在寫字樓辦著公,不斷撓頭,吐槽這狗日的班怎麼還沒結束。

  「啊,又要上課了,實在是不想上啊!」

  有正苦逼往教室里走的學生,戀戀不捨的放下了看小說的手機。

  有打工人坐在地鐵里,大罵老闆真是個周扒皮,又讓人變相加班。

  這些畫面,在鏡像之中分格展現。

  每一個小格子,都是千千萬萬的小世界。

  觀眾們瞬間忍不住,紅著眼眶就笑了:

  「哈哈,那個打工的不就是我的寫照嘛!」

  「哎呀,陸鳴是怎麼知道我不想上課的!」

  「我之前還覺得這些都很平常呢,可是現在看來,比起近代的先輩們,我們實在是好太多了!」

  「是啊,不是和平主動上門,而是我們的先輩,已經把仗都打完了……」

  「不過這些情緒好像都有點喪哎,不知道永樂大帝又是看到我們不想上班,又是不想上課的,會怎麼想哈哈!」

  觀眾們的心情總算是緩和了一些,大家都開始好奇起永樂大帝的反應。

  然而,永樂大帝卻是問道:「後世,都有衣穿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觀眾們忍不住沉默了一瞬!

  「嗚嗚嗚,別又把我說哭行不行!」

  「啊,這節目怎麼搞的,怎麼老是刀我啊!」

  「唉,可不是嘛,我想大多先祖,肯定都很擔心我們沒有衣服穿。在古代,每年都不知道會凍死多少人啊。」

  陸鳴也沒想到,永樂大帝看到的第一反應會是這個,他當即回道:

  「先祖,後世衣不蔽體者,已經很少了。」

  「那吃的呢?還有邊民,邊民是否還會深陷戰亂?」

  「有吃有穿,邊民再沒有深陷戰亂。」

  陸鳴笑著說道。

  永樂大帝聽後連連點頭:「如此,也不枉你們的先輩捨身赴死!」

  「他們都是好樣的,你們也都是好樣的!」

  「現在,你可明白,朕為什麼非征漠北不可了?」

  「明白了。」

  陸鳴重重點頭,他先前也有過猜測。

  但在親眼看過了先輩們所受的苦難之後,他這才發覺,自己對永樂之心的了解,還是太淺薄了!

  這次,他沒有再借永樂之口,而是回道:

  「先祖是想趁大明強盛時,為後世殺出一個太平!」

  「沒錯!」

  永樂大帝振袖言道:「縱觀秦漢唐宋,每逢國家強盛時,外敵皆不敢犯,可當國家弱時,那些曾經犯我中原者,就會如洪水冒出!」

  「北元的每一次挑釁,都是在試探大明之底線,若大明不予以還擊,他們只會變本加厲,哪怕是簽訂盟約,他們也只會當我們拿他們沒辦法!」

  「一旦出現這樣的局面,邊境必然民不聊生!」

  永樂大帝向北而望,威嚴赫赫:「朕絕不允許此事發生!」

  「哪怕太子和朝臣皆說朕窮兵黷武,哪怕明知後世會不解,朕也非打不可!」

  「話說回來,朕何嘗不想坐鎮京師,像唐太宗一樣閉著眼睛,隨手一指,都能挑出個滅國之臣去打戰?」

  「可是……」

  永樂大帝突然頓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