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衛霍輸了，朕，便是大漢的最後一道防線！」
就在陸鳴和觀眾們不解之時，漢武帝決然回道：
「傾舉國之戰，若敗，匈奴人必會趁勢南下進取中原！
而我中原，將再無騎兵可與之抗衡，更無足夠的糧草，甚至連滿足步兵需求的戰備都沒有，匈奴人會一路高歌猛進，直搗長安！」
說著，漢武帝看了陸鳴一眼。
陸鳴有些懵，不明白漢武帝想讓自己幹什麼。
老祖宗啊，咱的默契還沒到，您看我一眼，我就能知道您在幹什麼的地步呀！
這一刻，陸鳴感覺自己大腦的cpu都快干燒了。
好在，他很快就捕捉到了一個關鍵點。
漢武帝在聊戰略，聊戰略需要什麼？
地圖啊！
陸鳴心念一動，迅速讓古今鏡像縮小成了地圖大小，且靠近自己和漢武帝身前。
「砰！」
漢武帝拔出皇劍，為陸鳴勾勒出了一條進攻路線。
「從這條路線，匈奴人便可長驅直入，若是換了平時，大漢還有餘力可擋。
但漠北決戰之後，整個大漢都將陷入空虛——」
「真到了如此時候，朕就是城牆，會親自登上城樓，與敵死戰不休！」
話到此時，漢武帝無形之中，居然展現出了蓬勃的戰意。
「若是如此，朕倒是可以了卻平生，手刃匈奴的願望。」
漢武帝暢快一笑，好像不是敵人要來打自己，而是自己終於能殺敵了一樣！
「哈哈哈，這就是漢武帝啊，幹什麼都優勢在我，絕不退縮！」
「是的啊，聽他這話，我還以為是他殺到了匈奴王庭呢！」
「這才是大帝應該有的魄力，古往今來有很多皇帝都不乏功績，但最成名的就這幾人！」
「喂喂喂，你們是不是太高看漢武帝了啊？
真到了兵臨城下的時候，他未必不是另一個崇禎！」
「臥槽，樓上你別無腦黑行吧！
你要說別的皇帝還有可能，但你要說秦皇漢武、唐宗明祖這四個中的任何一個，會在敵人兵臨城下時自盡，打死我都不信！」
「哈哈，好像除了唐太宗之外，其他人當了皇帝之後，都沒有被兵臨城下的體驗啊。」
「不過太宗皇帝處理得也還行！
渭水之盟成功退敵，要是放在宋朝皇帝身上，他們怕是都會想要封禪了！」
觀眾們笑著敲打出了自己的各種觀點。
許多人打著打著，突然愣了住，發現……
自己什麼時候，居然對歷史這麼了解了？
靠，這個時候自己不是應該在和室友聊遊戲的嘛，怎麼聊起歷史來了？
而且還對歷史知識信手拈來？
不過，這種感覺……
好像還挺爽？
……
「哈欠！」
正在勤政殿裡的太宗皇帝，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太宗皇帝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一臉狐疑地看向殿上的大唐疆域圖，目光落在了順州、祐州、化州、長州四個都督府上——
這些都是原先突利可汗的地盤，被大唐滅了，劃分成了這四州。
隨後，又看向了原先頡利可汗所屬的地盤。
上面，被分為了六個州，左部設定襄都督府，右部置雲中都督府。
他盯了許久，越看越想不明白。
「貞觀三年就被朕滅了的東西，怎麼還是讓朕覺得如此恥辱？」
「哈欠！哈欠！」
太宗皇帝越想越氣，當即說道：
「來人，朕讓蘇定方去打腳盆，他怎麼還沒消息？！」
……
「陛下這個願望，還是很難實現的。」
直播間畫面之中，陸鳴笑著看向漢武帝。
漢武帝也忍不住笑了笑：「有衛霍二人在，朕自然不需要實現。」
「只是，可惜了去病……」
說到霍去病時，漢武帝的目光，又忍不住晦暗了下來。
陸鳴察覺到了這一幕，心裡也暗自傷神，這個時候的漢武帝太苦了，他上一秒笑著，下一秒，就有可能會眼含淚花。
發生在他身上的遺憾，似乎不是很多。
可是，每一件遺憾，都極其要命，讓華夏千年意難平。
「去病啊，他為什麼要殺李敢？！
朕培養他，除去他像朕，且具備軍事才能之外，還有就是想，用他來制衡衛青啊。」
「一家獨大，尤其是外戚獨大，是皇權大忌！
朕廢了那麼多心思扶持他，讓他的功勳足以和衛青分庭抗禮，更讓他們舅甥之間生出嫌隙，以此鞏固朝廷。
只有他們相互制衡，才是對劉、衛、霍三家最好的局面！
可是……
可是他居然會為衛青去殺李敢！」
漢武帝越說越憤怒，越說越恨其不爭！
「兩個大漢朝最厲害的統帥，居然抱團到了如此地步，且均為外戚，朕怎能不忌憚？」
「那先祖，霍去病先祖的死和您……」
陸鳴欲言又止，他知道漢武帝明白他的意思。
從漢武帝現在展露出的心思來看，他還是有害霍去病的動機的。
畢竟，漠北決戰已經打完了，匈奴人已經從全盛變成了殘廢。
在這種情形之下，漢武帝為了維護皇權，而害霍去病，還是存在很大可能的。
觀眾們也都豎起了耳朵，仔仔細細地想要聽漢武帝說什麼。
「不，漢武帝不是這樣的，他不會害霍去病的。」
「就是啊，漢武帝頂多就是晚年昏聵了點，他絕不會在那個時候動霍去病的。」
「嗚嗚嗚，可千萬不要打破我的幻想啊。
我現在最怕的，就是對話古今分析得很有道理！」
無數喜歡漢武帝和霍去病，這對君臣cp的觀眾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陸鳴心裡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對話漢武帝之前，他也從沒往這方面想過。
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漢武帝的手腕可真是……
還沒等陸鳴多想，漢武帝果斷搖頭道：
「朕當時只是恨其不爭，還沒有到要殺他的地步！」
「他分明已經是一個出色的統帥，完全可以發展出自己的家族，卻為了衛青不顧大局，辜負了朕的栽培。」
「但他到底是朕的愛將！
朕試圖以李敢是被鹿撞死的糊弄過去，但大臣們還是得知了消息，即便是朕，也不得不懲戒他。」
漢武帝越說，越充滿了不甘和怒火。
這個在他的布局之中，應該是南征北戰，為大漢橫掃天下，創萬世之基業的少年郎……
卻僅僅是在北征之後，就黯淡收場，讓他如何能不遺憾？
就在這時，陸鳴忍不住，說出了其中最關鍵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