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洪武四大案!

  看著朱老祖痛哭,馬皇后的心也立馬軟了下來,含淚注視著他,語氣緩和了不少:

  「重八,我理解你的孤獨,後世不是已經答應我們,過段時間,就要帶我們去後世了嘛?

  到時候,我們還會再見的。」

  「你趁著這段時間,把後續繼承人的事情選擇好,並且一定要讓他愛國愛民,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無憂無慮地去後世了。」

  「好……」

  朱老祖點了點頭。

  他不忍心告訴馬皇后的是,自己也不清楚,還能活多久了。

  如果給他更多時間的話,他一定可以像培養標兒一樣,再好好培養朱允炆。

  自己這一生,都殺伐果斷,甚至是殘暴不仁,但對下一代,他希望繼任的是像標兒一樣的既有手腕,又有仁慈之心的君主。

  可是,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啊。

  朱老祖將苦悶壓在了心裡,不想讓現在的馬皇后還要操心這些。

  馬皇后看了一眼陸鳴,陸鳴心領神會,來到了朱老祖邊上。

  「晚輩,拜別先祖——」

  心念一動,一道金光迅速將二人包裹,轉瞬之間,便回到了御書房裡。

  朱老祖失魂落魄地問道:

  「後世啊,你說咱,該選誰?」

  陸鳴明白他說的是繼承人,可是這種事,誰又能十拿九穩呢?

  見陸鳴沒有回答,朱老祖嘆息道:

  「選朱允炆,靖難之役,必將讓天下大亂……

  選棣兒,咱的那些兒子也未必全服,天下還是會大亂……

  咱,總不能再把兒子們也給殺光。」

  朱老祖分析著其中的利弊:

  「況且,棣兒若是沒有靖難之役的歷練,在日後,是否還能封狼居胥?

  朱允炆,雖然混帳,卻也算是間接,為棣兒除去了棘手的幾位藩王……」

  朱老祖突然渾身無力地癱坐在了椅子上:

  「咱,咱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居然得在兒孫之間,算計生死……」

  朱元璋一生最苦的時候,顯然來了。

  觀眾們看到這幕,也都心酸不已。

  「唉,我現在不知道,該不該說朱元璋是暴君了!」

  「他是暴君這肯定是沒得洗的,登基前的就不說了,打天下哪有不死人的。

  可是登基之後,他手上起碼也沾了幾十萬的鮮血,這是洗都洗不掉的!」

  「沒錯,就算是為了百姓,也難洗暴君之名!」

  「呵呵,樓上你們這都什麼邏輯啊,怎麼都把自己代入明朝開國功臣的角色了,拜託,我們要是在明朝,那十有八九是受功勳欺負的百姓!」

  「沒錯,朱老祖是在鞏固江山社稷,為百姓主持公道,我們百姓反而說他殘暴,這也太奇怪!」

  「嘖嘖,你們才是偷換概念啊,朱元璋和岳爺可不一樣,岳爺那是確實沒辦法。

  可是朱元璋動輒就殺幾萬人,那裡面得有多少無辜的人?

  又有反對朱元璋的觀眾紛紛質疑道:

  「沒錯,朱元璋要是只抄那些犯過罪的功臣之家,那他的確算不上暴君,甚至可以說是為民除害!

  可錯就錯在,他殺的人太多了,洪武四大案哪次沒有殺幾萬人,又有多少人是罪不至死的?」

  觀眾們對朱元璋的功過,展開了激烈的交流。

  陸鳴心念一動,發起了直播間投票。

  認為朱元璋殘暴,不該殺那麼多人的比例,達到了百分之七十。

  認為那些人該殺,朱元璋是為民除害的,只占到百分之三十。

  至於到底該不該殺,那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

  陸鳴回憶了一下洪武四大案,這其中包括了:

  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恆案、藍玉案。

  要真是細細展開的話,那聊到明天也說不完……

  陸鳴想了想,決定把這個話題壓後。

  卻在這時,聽朱老祖說道:

  「難道這真是報應,是因為咱的手,沾了太多的血腥?

  所以,咱的晚年,就得承受孤家寡人,算計兒孫生死之痛?」

  「可是咱殺的那些人,他們哪一個不該殺?!

  那些元軍不該殺麼?他們肆意壓迫我中原子民,讓百姓連飯都吃不飽!

  陳友諒、張士誠等其他義軍不該殺麼,咱和他們本就是你死我活!」

  朱元璋回憶著這些年,他所大殺特殺過的大部分事件:

  「胡惟庸不該殺麼?

  他勾結朋黨,肆意專權,和他牽連的所有人本就該死!」

  「郭恆,咱大明原來的戶部尚書,除了傾吞賦稅外,還私分了浙之西的秋糧,巧立名目,竟在民間徵收多種水腳錢、口食錢、庫子錢、神佛錢等賦稅,中飽私囊,使民間總計一共損失精糧兩千四百萬擔,核贓所寄借遍天下,民中人之家大抵皆破!」

  「為此,咱從上到下,殺了足足數萬人,難道他們不該死麼?!」

  「還有藍玉,執掌軍權卻驕縱枉法,霸占民田,私蓄奴婢,走私鹽產,縱奴作惡鄉里,還敢縱兵毀關!」

  「他難道不該死麼?他的黨羽難道不該死麼?!」

  朱元璋越說越氣憤:「上天難不成,還要以此來懲治咱不成?!」

  陸鳴猶豫了一會,說道:「如果非要說冤殺的多的,可能就是空印案了。」

  「空印案?」

  朱元璋回想了一下,說道:「在文書上預先蓋上印章,需要用時再填上具體內容,如此一來,他們豈不是隨時可以欺上瞞下,百姓豈不是成了魚肉?

  咱懲治那些臣子又有何不對?」

  「但是陛下當時,用的是天子的喜怒,卻並沒有用大明之法!」

  「大明之法?」

  「沒錯,先祖當年盛怒之下,或殺死,或流放了許多臣子!

  可是,在此之前,先祖並沒有修改明法!」

  陸鳴斬釘截鐵地說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許多臣子只是按照過往的慣例,才採用了空印之法,並不知道這是犯罪,從當時的明法上講,他們也確實無罪!

  但是先祖,卻因為個人喜怒,嚴厲懲治了他們。」

  「不知是犯罪……」

  朱老祖的表情突然冷酷了起來:

  「你是從哪裡知道咱處死的人數的?」

  「史書典籍。」陸鳴回道。

  朱老祖語氣更加憤怒了:

  「你知道上一個這麼跟咱說的人,現在是何下場麼?」

  「你,甚至你口中所謂的史書,都只算了被牽連的臣子,和臣子族人的性命。

  可是,誰又算過,那些因為他們貪贓枉法而慘死的百姓,又有多少?!」

  「你們,算過麼?」

  這句話,宛如靈魂拷問,質問著所有的後世觀眾。

  觀眾們紛紛沉默了,因為這根本沒法算。

  誰知道空印會導致多少冤假錯案和以權謀私的事情發生,又有誰,去算過多少百姓飽受其害?

  或許,根本就沒有人在意百姓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