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去找皇上!」
東閣大學士范景文,在聽到京師城破的消息後,迅速趕到了宮門口。
宮裡的太監回道:「皇上已經出去了!」
范景文又急速趕到朝房,卻被李自成軍隊堵住了道路。
「大人,快把官服換了吧,這樣還可以混出去。」范景文隨從說道。
范景文搖了搖頭:「皇上出去了,我怎麼可以回家呢?」
「希望皇上,能有捲土重來,光復大明的一天,如此,我雖死無憾!」
說著,范景文走到了一旁的廟中,寫起了遺書:
「身為大臣,不能夠在戰場建功立業,死有餘恨!」
旋即,范景文跳入了雙塔寺旁的古井……
可嘆的是,他在死前,仍然以為,崇禎皇帝已經逃到了南方,大明一定還有振興的機會。
卻不知,皇帝已死在了煤山……
「來,今日我們再暢飲一番!」
都督府內,張慶臻花光了所有的錢,擺上了一大桌酒菜。
張家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起,每個人都面色沉重的,和張慶臻吃著。
張慶臻酒到興起時,赤紅著臉說道:
「當年太祖爺開國大明,是何等英武無敵,咱大明立過兩百餘年,從來,就沒有經受過這樣的恥辱!」
「我愧對太祖爺,愧對陛下、大明和百姓,以及我張家之列祖列宗!」
「今天這頓酒吃完之後,我就會自焚謝罪,你們誰想走的,現在就走!」
話罷,張慶臻背過身去,任由家人們自己做選擇。
「老爺,妾身,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吾兒有以死報國之志,張家列祖列宗怎會怪罪?老母願隨吾兒,成我張家忠烈之志!」
「父親,張家的男人沒什麼好怕的,無非就是一死而已!」
聽到身後傳來的陣陣熟悉聲,張慶臻笑著笑著,就哭了。
他轉過身,看著家人們說道:
「我不是不可以在戰場殺敵而死,只是,現在大明是亡定了,李自成的軍隊皆是我中原百姓之子,我又如何能再去殺他們呢,唯有一死。」
張慶臻走到堂前,把酒灑在了堂外,一團火,從府外熊熊燃起。
張家所有人,都走到了張慶臻邊上。
張慶臻和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旋即,回到了飯桌上。
繼續,喝了起來……
「大明亡了,我等絕不苟活!」
「陛下,微臣來陪您了!」
「李自成,咱是不喜歡皇帝,但是,咱是生是大明的臣子,死是大明的鬼魂!
你闖王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與大明相提並論嗎?!
當年咱的太祖爺,可是驅除強虜才有的大明天下!」
畫面不斷快閃,出現了彰武侯楊崇善、東宮侍衛周鏡、駙馬都尉鞏永固、宣城伯衛時春七名勛戚,以及——
范景文、倪元璐、李邦華等二十餘名文臣,壯烈殉國的場景!
比起朱允炆時期的忠烈之臣,明末明顯要少很多。
可是,這是一個歷經了數代昏聵之君的明末!
再加上崇禎皇帝本就多疑的性格,在國破之時,還能有這些大臣為國而死,已經算是不易。
鏡像徹底消失,朱元璋發出了沉重的嘆息:
「咱的大明,就這樣亡了……」
「之後還有南明政權,但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陸鳴回道:「也就是在這之後,清軍南下,攻破了京師。
從此,華夏迎來最後一個封建王朝——清。」
「清……呵呵……」
朱元璋滿臉憔悴地,回到了皇位之上:
「大明推翻了異族王朝,結果又被異族皇朝取而代之,還讓這個異族皇朝,敗壞了我中原的家底!
以至於我後世兒女,在面對真正的外敵時,國威淪喪,堆屍如山……
他們之中,有很多人,本可不用死……」
朱元璋想起了戶城保衛戰時的川之軍,那裝備居然比他明初的大炮還爛,甚至是連衣服都是破的。
如果他們的裝備能夠好上一些,後世會少死多少人?
一想到這,朱元璋便連連發出嘆息。
他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心力好像被抽空了。
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是咱的大明,讓後世飽受苦難,是咱的大明,還不夠強啊……」
朱元璋嘴唇顫抖,淚水浸濕了白須,他想要找一個人傾訴。
可是,誰又能聽他去說呢?
陸鳴麼?
不,他是後世,咱又怎能把壓力都告訴他?
可是咱……
咱的妹子,也不在了啊……
朱元璋腦海里,儘是馬皇后的模樣。
「朱重八,我這輩子跟定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嗨呀妹子,你這話說的,咱以後,那一定是人中龍鳳,才不是雞啊狗的!」
「我管你什麼呢,反正我只認你朱重八,是我馬秀英的丈夫!」
「哈哈哈,妹子不信咱,咱以後,偏要給你蓋一座大大的宮殿,讓你做宮殿的女主人!」
……
「重八,咱的孩子就叫朱標好不好?」
「嗯嗯,好,咱朱重八也有兒子了,哈哈哈!」
……
「重八,你怎麼又殺得渾身是傷啊,來,我給你擦藥。」
「沒事,上戰場哪有不受傷的,那元軍動不動欺凌我中原百姓,咱見了,當然得親手去殺,狠狠地宰!」
「都是義軍首領了,還這麼好鬥,下次要是再受傷,我就……」
「你就什麼呀?」
「我就還給你擦藥!」
「哈哈哈,咱就知道咱的妹子,絕不會不管咱的!」
……
朱元璋想著想著,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陸鳴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觀眾們也都出奇一致地,沒有去猜朱元璋想到了什麼。
普天之下,除了想到了馬皇后,還有什麼,能讓咱的朱老祖,笑得像個孩子呢?
陸鳴看到這幕,也心知,自己,不是那個可以解開朱老祖心結的人。
然而,卻見到朱老祖的臉色,很快又變了,像是想到不開心的回憶!
「如今天下的百姓,生活還安定嗎?」
「這不是你該問的,咱早就跟你說過了,後宮不得干政!
咱現在是皇帝,天下百姓之事,咱自有定論!」
「重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