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把叔叔往死里逼,叔叔蓄意造侄子的反,元末戰亂才剛剛過去,就又要歷經明初戰亂,如此一來,百姓將會何等艱難?」
「咱老朱家的子孫,怎麼還沒出兩代,便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看著跳入火海之中的朱柏,朱元璋心如刀絞。
而下一秒,讓朱元璋和觀眾們無比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到,湘王府的所有僕從和侍衛,皆穿上了正式的服裝,來到了火場之外。
「王爺,老奴來了!」
管家率先衝進了火場,緊跟著,侍衛們守在了火場的兩邊,正如他們無數次守護湘王府一樣,站在兩排,拔出明刀,懸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
「屬下,誓死追隨王爺!」
「嗤!」
「嗤嗤!」
一把把刀劃破脖頸,鮮血狂涌而出,每個侍衛的臉上都布滿了堅決,不見一絲恐懼。
這段歷史,史書上記載為——
「因復痛哭,灑地沾濕,繼之以血,具衣冠赴火死,闔宮皆從之!」
史書上的寥寥幾筆,便是這位曾為大明立下過汗馬功勞的湘王爺,慘澹收場的一生!
朝廷軍在看到大火之後,沖了進來,所有人見到這幕,直接怔立當場,為首將領慌忙說道:
「快,快稟告陛下!」
畫面一轉,明宮之中,朱允炆在書房裡收到匯報之後,非但沒有對親叔死去的惋惜,反而龍顏大悅:
「好啊,太好了!」
朱允炆霍然起身,在書房裡輕快地來回走著。
卻不知道,此時在另一個時空,朱元璋的刀已經按捺不住了。
與此同時,黃子澄笑著說道:
「恭喜陛下,剪除心腹大患,湘王自焚而死,實乃做賊心虛,無疑坐實了想要謀反的罪名,且不用您背負殺害親叔的污名。」
「嗯。」
朱允炆滿意地點頭:「既然可以用這個方法對付湘王,就肯定也能對付燕王,如此一來,削藩之事必可大成。」
「不過——」
朱允炆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黃子澄,說道:
「湘王這個封號肯定是不能再用了,你看,朕賜湘王一個怎樣的諡號好?」
黃子澄頓了頓,回道:「戾!」
「戾?」
朱允炆若有所思:
「在諡法中『不悔前過曰戾;不思順受曰戾;知過不改曰戾』,朕的叔叔的確是知錯不改,反而試圖以死來反對朕削藩,的確該當一個戾字!」
「那好,那便賜其諡號為戾吧!」
說著,朱允炆嘴角挑起:「接下來,就是朕的燕王叔了!」
「啊!!!」
朱元璋一劍砍在了應天殿殿門之上,他再也掩飾不住心中怒火,衝到了應天殿外,往正被他安排在書房裡讀書的朱允炆走去。
陸鳴緊隨其後,說道:「先祖,先和晚輩對話完,再做決定不遲!」
陸鳴可不想在殺朱允炆上占用時間,和趙構能夠給現代帶來啟迪意義完全不同,殺朱允炆,完全就是為了爽而爽了。
或許可以當做彩蛋,但要是放在節目裡,必然是畫蛇添足。
於是,他果斷擋在了朱元璋面前。
然而,朱元璋哪裡聽得進陸鳴的話,他快步越過了陸鳴,說道:
「待咱先宰了朱允炆!」
「您就是現在宰了他,他也不知道錯誤,不如等和晚輩對話完之後,先訓後殺,如此,也許可解心頭之恨。」
話到此時,陸鳴補充道:
「況且,如今太子新喪,先祖真能忍心,現在就斬了朱允炆麼?」
聽到「太子新喪」四個字,朱元璋總算是冷靜了些許。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之後,如何了?」
陸鳴回道:「朱允炆以為,燕王朱棣會和湘王一樣束手就擒。」
「呵!咱老四要是會束手就擒,就算咱白生了他!」
朱元璋對朱棣還是非常了解的,誰能讓自家老四就範?
「沒錯,燕王朱棣在見到幾位親王先後被削藩之後,便開始籌謀造反,他曾邀請過湘王被拒,於是只能一邊做戰爭準備,一邊爭取時間。」
「這期間,他先是通過裝病,讓惠帝放回了自己的三個兒子。」
「呵……」
朱元璋不屑一笑:「朱允炆就這等手段,也敢削藩?」
「是的,朱允炆既想要快刀斬亂麻,卻又不願背負禍害族叔的罪名,所以屢次做出對削藩不利的決定。」
陸鳴回道:「他這一放,朱棣便再沒有了後顧之憂。
然而,由於屬下被朝廷處死,朱棣便不得不開始裝瘋。」
朱元璋眉頭皺下,他現在只想問上朱允炆一句,你到底要將自己的親叔叔們,逼成什麼模樣才肯罷休?!
「不過,朱棣裝瘋卻因為王府長史的叛變而暴露,燕王派往京師奏事的使者,也被齊泰等人審訊,被迫供出了燕王的罪狀。」
「但是,被朝廷派往逮捕燕王的張信,卻把這件事告訴給了朱棣,朱棣因此獲得了一線生機,將八百勇士帶入府中潛伏,將朱允炆派來的將領設計擒獲,並連同府內叛徒,一同處決。」
話到此時,陸鳴只手一揮,晴空之下,一道古今鏡像轟然出現,出現了朱棣攻克燕城九門,控制燕城的畫面!
此時的朱棣,一身戰鎧,威嚴赫赫,拔劍直指夜空,衝著麾下所有將士喝道:
「昔年太祖,於《皇明祖訓》中有言:
朝無正臣,內有奸逆,必訓兵討之,以清君側之惡!」
「今陛下身邊奸臣當道,齊泰和黃子澄,蠱惑陛下謀害皇室親族,以至於大明人心惶惶,朝陽動盪!
本王即今日起,決定奉天靖難,為國除害,諸位可追隨本王?!」
「願意!」
「願意!」
「願意!」
一陣陣吶喊響徹夜空,朱棣目色凝重,震劍一揮:
「殺!!!」
就這樣,一場改變了明朝,乃至於整個華夏史的靖難之役啊,徹底爆發!
而事實上,《皇明祖訓》後面還有一句話是:
「得天子詔令,諸王才能入朝,而且剷除奸臣後,五日內必須離京。」
當然,這後半句對要謀反的將士來說,無足輕重。
「不對!」
可就在此時,朱老祖提出了一個新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