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四

  番外十四

  性別的暴露讓許多事情都變得和以往不太一樣。Google搜索

  雖然林安康還是會穿著男裝去將軍府,但再同夏衍交手,結果往往都是沒有結果。

  夏衍根本沒辦法再對她下重手,有次不小心劃傷了她的臉,嚇得夏衍又是跑尋醫閣找大夫,又是去宮裡找御醫,還跑去翻他娘的柜子,找了許多護養的藥來。

  林安康因此拒絕再和夏衍打架,丟不起這個人。

  在將軍府都不打了,在書院就更加不會打了。

  林未央突然消失,每天放學後的約架也被取消,取而代之的就是從來不在食堂吃飯的夏衍破天荒地去了食堂。

  說是同自己妹妹堂妹一塊吃飯,但這倆妹心裡都有數,知道夏衍就是衝著林安康來的,便看在林安康的面子上,給他們倆打掩護。

  某天,夏媛媛下帖子請了林安康和林安寧過來品她新弄到的茶葉,因是閨閣女兒家的小聚會,林安康便穿了女裝過來。

  這也算是將軍府少有的風景了,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妹,一個偏愛淺色,著一身柳綠的圓領半壁襦裙,看著嬌憨活潑;一個偏愛深色,穿著重紅搭配墨藍色的齊胸襦裙,一舉一動都顯得要沉穩許多,但和她交過手的,都知道她打起架來有多凶。

  加上夏夙,四個女孩子聚在一塊說說笑笑,林安康還會和夏夙比比射箭,彩頭是夏媛媛提供的一支紫毫筆。

  玩鬧累了,她們便聚在一塊說小話,什麼哥哥太忙,弟弟太煩,或是哪位先生布置的功課太難,哪位同窗新買的脂粉好看。

  說著說著,便就說到了他們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都喜歡說的話題——以後要做什麼。

  若在十年前,女孩們多半是含含糊糊討論起誰家的公子少爺,如今可就不同了,因為女孩兒的前路再不僅是嫁人這麼簡單,於是能說的便就多了起來。

  夏夙想外出遊歷,說是京城既然有九曲機關樓,那外面一定還有更多更有意思的東西等著她。

  夏媛媛喜好琴書茶,想著日後去書院做個先生,傳道受業解惑也是極好的。

  林安寧想去考科舉,她想和大哥一樣當官。

  林安康則是想考武舉,不過她不想到外頭領兵打仗,她想入禁軍,守衛皇城。

  一伙人說著聊著,想的比較多的夏媛媛就說起了嫁人的事:「聽說今上是個喜歡給女官做媒賜婚的,你們倆若是入了朝堂,被陛下隨手指給了別人可怎麼辦?」

  林安康正想說陛下就算喜歡賜婚也不會亂點鴛鴦譜,不必擔心,但在她開口之時,外頭傳來了極其細微的動靜,準備說出口的話語頓時就變了:「像慶陽長公主那樣,表明自己一心社稷,立誓終身不嫁不就行了。」

  外頭「路過」的某人停下了腳步。

  夏媛媛她們都很驚訝:「不嫁?」

  林安康故意道:「嗯,我覺得不嫁挺好的,不必花費精力在管家生孩子上頭,而且爹娘對我多好,我幹嘛要嫁人。」

  夏夙最先發現了不對,朝著林安康時不時看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在窗戶邊看到了一個人影,立刻附和道:「聽起來不錯,那我和你一塊,我也不嫁。」

  夏媛媛有些無奈地看著她們兩個,只能轉頭去問林安寧。

  林安寧給的回答也很出乎意料,她說她有喜歡的人了,若那人也喜歡她,大不了在入仕之前先成親就行了,陛下總不能讓她再嫁一次。

  頓時眾人就被林安寧口中「喜歡的人」吸引去了注意力,紛紛湊過去問她那人是誰。

  林安寧紅著臉不說話。

  胡鬧一陣後,林安康起身去解手,回來路上走過一條遊廊,身後傳來房間門被人打開的聲音,一隻手從裡面探出,伸向林安康。

  林安康回身打開了那隻手,結果另一隻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她拉進了房間裡。

  林安康任由那人將自己拉進去,可一進去便出手如風,與那人飛快地過了幾招。

  對方也不甘示弱,只是比起林安康玩鬧似的打人,夏衍的目的要明確許多。

  最後林安康把夏衍壓到了榻上,正想笑他,就被他用手摁著後腦勺,往下一壓。

  微啟的唇瓣才一碰上,便有濕熱的東西探了進來。

  「唔!」

  夏衍趁著林安康吃驚分神,一個翻身就把林安康給反壓在了榻上。

  那日身份被識破之後,夏衍三不五時就會在沒人的時候湊過來親她。

  兩個什麼都不懂的雛,最開始光是單純地碰碰唇就能臉紅上半天,到後來才慢慢學會了含吮舔舐這等親密手段。

  如今這樣是從未有過的,林安康不過片刻便軟了身子,除了抱緊夏衍再不會其他。

  房間裡門窗緊閉,光線通風都不算好,但勝在隔音不錯,沒讓裡頭的聲音傳到外面去。

  片刻後,夏衍將林歇抱到腿上,隔著衣裙揉捏軟在他懷裡的身子,呼吸略有不穩地問她:「嫁我,嫁不嫁?」

  林安康把臉埋在夏衍胸口,她喘得厲害,耳根通紅,回答卻是乾脆利落:「不嫁、我才不嫁!」

  夏衍氣結:「為什麼不嫁?」

  林安康抬起頭,又一次掰著手指頭,開始數夏衍那些個缺點,從他從小到大四處闖禍,到他出門帶兵回京休養,有一件說一件,都給數了一遍,最後總結:「你從來不聽別人的話,自己想怎麼來就怎麼來,有時候為了開心,連自己的安危都不放在心上,我才不要當寡婦」

  說來說去,夏衍的缺點歸根究底只有一個,那就是「任性妄為」。

  其實林安康也未必有多在意他這個缺點,甚至很護短地覺得夏衍有資本,也有能力這麼任性,眼下這麼說,不過是想氣他,口中說的內容,也多是從鎮遠將軍和夏家老大口中聽來的。

  奈何夏衍聽得牙癢,溫熱的手掌從上滑下,落到她的腰上,狠狠一捏。

  林安康猝不及防地叫了一聲,帶著從未有過的柔媚,就像是一隻撒嬌的貓,粘乎乎軟綿綿的。

  不僅把林安康自己嚇了一跳,就連夏衍也是整個愣住。

  林安康反應極快,回過神趁著夏衍呆住,直接推開夏衍就往門口跑,跑出老遠才來得及去整理自己被弄亂的衣服頭髮。

  就這樣林安康還是不敢回去,怕被夏夙她們看出什麼,便讓人替她傳了口信,說她先回家去了。

  夏衍好半天才從屋子裡出來,沒追上去,而是跑去找了自己大哥。

  林安康那話怎麼聽都不像是她自己的想法,只能是誰和她說的。

  夏老大直接把鍋甩給了遠在南境的鎮遠將軍。

  於是夏衍便和自己親娘說了一聲,傷也不養,直接就跑回南境搞事情去了。

  隨心而為這個評價放在夏衍頭上,真的半點不冤枉。

  然而在離開前,他還做了一件事,就是讓府里的護衛和自家大哥看著點林安康那個不知道從哪來的師父。

  雖說這個師父是他爹找來的,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個師父看林安康的眼神有些奇怪,夏衍琢磨了一下,覺得那人多半是在嫉妒天賦異稟的安康。

  可那又能怎樣呢,林安康每次和他見面都是在將軍府,他難道還敢在將軍府里對林安康做什麼?

  事實證明,他敢。

  那是在夏衍離開京城之後沒多久。

  林安康慣例在旬休時來將軍府上課習武。

  這天老大陪著他媳婦出門了,夏夙又摸去了九曲機關樓,府里只有將軍夫人與夏媛媛。

  夏媛媛不愛看林安康與人打架,便只吩咐廚房做了冰碗送過去。

  林安康與人切磋過一輪,正滿頭大汗,冰碗一來就整個心思都撲上去了,連師父的話都沒仔細聽進去。

  於是師父便讓她先去休息。

  林安康開開心心地應下,轉身朝著擺放了冰碗的廊下走去,那邊遮陽,還能看到整個比武台,因而時常擺放著桌椅。

  只是沒等林安康走到地方,一股叫她渾身汗毛直立的殺意竄上她的背脊,她下意識抽刀轉身,刀劍撞擊的聲音又狠又重。

  可惜的是,她擋住了襲來的那一劍,卻沒擋住那撲面而來的森冷劍氣。

  刺痛的同時眼前驀然一黑。

  師父的碧雪劍,是林安康最後看到的東西。

  那一天,夏媛媛收到消息便跑去了練武場,那裡雖然已經被清理過,可地上還是留著大片的暗紅色血跡。

  夏媛媛被嚇的腿一軟差點跌倒,讓人扶著快步進了練武場旁邊的屋子。

  屋子外圍著護衛,屋子裡頭除了趕來的將軍夫人,還有被府中護衛快馬從尋醫閣拉來的大夫。

  林安康就坐在椅子上,身上有傷,白色的武服被染了血,有她自己的,也有別人的。

  林安康聽到聲音飛快地轉過了頭,琉璃似的眼睛朝向門口的夏媛媛,速度快得像是受到了驚嚇的困獸,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要撲過來咬人的警惕意味。

  很快,警惕散去,夏媛媛聽到林安康開口,不太確定地問——

  「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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