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茗輕皺著眉毛，轉回身問封珩：「你說，她相信了嗎？」
封珩失笑，伸手勾住樂茗的腰把她拽回到自己懷裡，順勢關上了房門：「她會說服自己相信的。」
樂茗扁起嘴，抬起小手擋在自己的胸前：「你別這樣，我、我我我……」
封珩的胳膊又收緊了些：「別怎麼樣？」
「哎呀……」樂茗的臉紅得都快要滴下血來了。
她輕嘟著嘴，想說什麼，卻又無從開口似的。
不得不說，她這滿心吐槽卻又無話可說的樣子，可愛得要命，特別引人犯罪。
畢竟……老封他以前就沒見過樂茗說不出話的時候！
這新鮮感，簡直要命！
他低笑著，不捨得再欺負她，便問：「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好不好？」
「你會做飯？」樂茗驚訝。
「嗯。」封珩點頭，抬手颳了下她的鼻尖，「你以前還挺喜歡吃的。」
樂茗張了張嘴，卻沒給他報出任何一個菜名，而是問他：「我以前……是不是特別喜歡你呀？」
老封毫不猶豫的點頭：「嗯。」
這種時候，絕對不能猶豫！
樂茗輕輕地咬住了下唇，看著封珩的眼中帶著些許的糾結。
覺察到她的情緒變化，封珩有些緊張了。
他安撫似的拍著她的背，柔聲說：「沒事的乖寶，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嗯？我們慢慢來，時間還久，不急。」
樂茗嘟起嘴，垂下眼睛小聲說：「但是……但是我特別討厭現在什麼都記不得的感覺，感覺就像自己從來都沒有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她抬起頭，無助的看著封珩，聲音中都帶上了一抹哭腔：「我不知道自己以前做過什麼事，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麼樣的人，我甚至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我、我……」
樂茗的眼淚掉了下來。
她知道，她知道誰都沒有怪她，哪怕是兩個小寶寶都在讓著她，包容她。
但是這感覺實在太差了！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棵無根的浮萍，眼前的一切都虛幻且不真實。
她說：「封珩，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兒。」
封珩手忙腳亂的給她擦著眼淚，他柔聲哄著她：「怎麼會呢？我們一直都在，你的家人，你的愛人，一直都在你身邊的。」
樂茗的手握成拳，敲了敲自己的頭：「但是這裡是空的，我什麼都不記得，我知道你們都愛我，但是我也真的好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啊。」
封珩拉住她的手，她的眼淚，他看著格外心疼。
把她抱進懷裡，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乖寶，不哭了，我在，我在你身邊。」
樂茗靠在他的肩頭，輕輕地啜泣著：「封珩……你有沒有想過，我現在和以前的我完全是兩個人，我、我……我不知道現在的我你還會不會喜歡……」
封珩無奈苦笑：「傻丫頭，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你啊。」
喜歡她，大概是他此生改變不了的宿命。
她是變了，變得軟萌可愛，沒有心機，不會懟人也不再挖坑，但是她還是她啊，她是樂茗，是他愛到骨子裡的人。
以前的她，會拍著胸脯自稱大哥，現在，她就像是只小兔子，靠在他的懷裡尋求依靠和安慰。
但是現在，她也會感覺到下雨了他需要她，以前，她也會摟住他的脖子說哥哥抱。
變了嗎？
是的，變了。
沒變嗎？
的確，沒變。
她還是她啊。
樂茗遲疑著伸出手，輕輕地抱住了他的腰，她抬起頭，看著他說：「封珩，可不可以幫幫我？求你了。」
封珩的心猛地一顫。
她曾經也用這種眼神看著他，求他幫幫自己，讓她見到爸爸。
封珩沒有思考的就點了頭，他捧著她的臉，替她擦去淚珠：「乖，別哭，只要你說，我做什麼都行。」
對於她這樣的眼神，他真的毫無抵抗力。
樂茗的肩膀輕輕地顫抖著，她說：「幫我，幫我找回記憶好不好？」
封珩的瞳孔急劇收縮。
他看著樂茗，眼底划過了一抹掙扎。
那些記憶，那些痛，真的要讓她想起來嗎？
樂茗說：「我想知道，以前的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也想知道以前的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故事，封珩……我不想一直這樣……那些是我的經歷，我不能不要它們……」
封珩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良久，他問：「如果以前，有什麼不開心呢？你也願意想起來？」
樂茗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她卻笑了。
「我願意的，」她把臉上的淚水擦掉，「不管是什麼樣的記憶，那都是我的。」
封珩嘆了口氣，他說：「我想想辦法，好不好？」
「嗯！」樂茗用力點頭，看著他的眼中儘是信任和依賴。
封珩卻還是先說了一句：「但是人的大腦太複雜，這次……我不確定自己有辦法。」
「嗯，我知道的。」樂茗繼續點著頭，「我自己也會努力去想的。」
封珩把她抱回到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在樂茗看不到的角度，封珩的眉頭緊鎖。
他們……是不是不應該替樂茗做這個決定？
記憶是沒那麼美好的，但是樂茗……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力。
這一晚，樂茗入睡得並不順利。
她拽著封珩的衣角，聽著他講了許多他們的故事才慢慢睡著。
給她掖好被子，封珩習慣性的給她留了燈，快要出門的時候，他這才想起，樂茗現在並不需要這個燈。
遲疑了片刻，他還是轉回身，去給她把燈關上了。
再一次的會議時間，不過這次到的人沒那麼全，冉振遠和雲蘇玄風都不在。
冉振遠是去工作，而另外兩個貨……據計菡所說，他們倆從中午的時候就醉著，這會兒不知道去坑哪個倒霉蛋了。
秦辭仍舊坐在封珩的對面，不過他今天沒看封珩，身上也沒什麼敵意。
他只是坐在那兒，一手撐著額角，心不在焉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樂懷看著封珩問：「茗茗睡了？沒發燒吧？」
封珩搖了搖頭，表情卻很嚴肅：「只是她說，想要記起以前的事。」
樂懷的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
他緊鎖著眉頭，許久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