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雲狀似瘋癲,猖狂的大笑著,還不停的揚聲喊著警察。
她扯著嗓子喊了許久,喊得聲嘶力竭,卻根本沒有人理她。
直到她耗盡了全部體力,破風箱似的喘著粗氣,樂茗這才慢悠悠的喝了口水,說:「喊夠了?剛才忘了提醒你,就算給你個大喇叭,由著你喊二十四小時,也不可能有人來理你的。」
孟夏雲喘著粗氣,嗓子都啞了:「你、你又做了什麼手腳?」
她的聲音噪雜難聽,眼睛已經布滿了血絲,頭髮更亂了些,厲鬼似的看著樂茗。
樂茗一手撐著額角,左腿搭在右腿上,嘴角的笑格外諷刺:「怎麼?你以為,欺負了我們虞家的人,就能混過去?」
孟夏雲猛地打了個寒戰。
她不是沒有想過虞家會把自己怎麼樣。
只是那下場她只是想想就覺得害怕。
她根本就不敢再想下去。
鴕鳥似的逃避著,卻並不能真的讓自己遠離危險。
樂茗笑容燦爛,她看著孟夏雲,緩緩說:「知道為什麼你這麼快就會被定罪麼?夏國國會一共發了十八封公文施壓,你覺得是兩國的友好關係重要,還是你一個孟夏雲重要?」
孟夏雲的嘴唇顫抖著,原本尚有些血色的嘴唇迅速變白。
樂茗嗤笑出聲,她看著孟夏雲,一字一頓的說:「放心,不管你是在華國服刑,還是在夏國坐牢,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孟夏雲顫抖著,搖著頭:「我、我是被、被冤枉的……」
樂茗點點頭,笑得很燦爛:「當然,我當然知道在爆破事故中你是被冤枉的。」
「你要相信,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還知道你有多冤枉。」
樂茗笑著,像是個小惡魔。
她站了起來,踩著高跟鞋走到孟夏雲的身前。
她彎下腰,笑盈盈的看著孟夏雲的臉:「爆破事故的確與你無關,但你自己禁不起詐,把買兇殺人的事情說出來了,這能怪得了誰呢?只能說你作惡太多心太虛,隨便一點兒小手段就能讓你自己把自己坑死。」
樂茗說完,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孟夏雲的臉。
「嘖,皮膚真差,看來這些天你不好過啊。」
「還是雞血面膜效果不佳?」
樂茗說完,笑聲猶如銀鈴一般響了起來。
孟夏雲看著她,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
樂茗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後就轉身走向了封珩。
她挽住封珩的胳膊,轉過頭又看了孟夏雲一眼:「你大概沒在現實中見過我的男朋友吧?看,封珩,不用我多介紹吧?」
孟夏雲看著樂茗,看著她年輕的臉,看著她身邊的優秀男人,看著她那惡魔似的笑。
她突然也大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
「不,不是我殺的……」
「虞媛不是我殺的……」
「你這個死丫頭就該早早去死……」
「彥彥、彥彥……到媽媽這兒來……」
「別怕,媽媽在……」
孟夏雲已然開始胡言亂語了。
樂茗嗤笑了一聲,拉了拉封珩的衣袖:「我們走吧。」
「好。」封珩就像沒看到被樂茗生生逼得精神失常的孟夏雲一般,攬著她的腰往外走去。
走出警局,樂茗長舒了口氣。
她突然問封珩:「她不會真的瘋了吧?」
「裝的。」封珩利落的回答著。
樂茗有些疑惑:「你確定?」
「情緒激動但神情正常,瘋不了。」封珩嗤笑一聲,替樂茗拉開了車門,「先上車,我有個建議。」
樂茗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邁步上了車。
封珩上車後,就像忘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似的,自顧自的繫上安全帶,然後發動車子。
樂茗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倒是說呀!」
封珩的嘴角噙著笑,不開口。
樂茗咂舌,又戳了戳他的肩膀:「你不說,我就去問別人咯?」
「你敢?」封珩伸手就握住了她的小手。
「不敢不敢,所以封珩哥哥,你快說吧!」樂茗輕笑著,格外輕鬆的模樣。
的確是輕鬆的。
剛剛孟夏雲的確說了不少扎她心窩子的話。
但一看到她那個慘樣,樂茗就覺得她說的那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她講述的是過去,是樂茗經歷過並且扛過來的事情。
而她看到的是孟夏雲的未來。
封珩聽著她拖著長音撒嬌喊「哥哥」,突然感覺這兩個字格外好聽。
他笑了,握緊樂茗的手說:「夏國有一所專門為精神病人所建的監獄,讓你舅舅使些手段,把她弄進去就是了。」
樂茗的眼睛瞬間就瞪圓了:「這麼刺激?!」
以前她只知道,如果是精神病人犯了罪,大概率只會被強制性的押送到精神病院去隔離醫治。
她甚至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一個監獄。
封珩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冷笑。
夏國的那所監獄,裡邊關著的人可沒一個是簡單角色。
不是人格分裂的暴力分子,就是反社會的恐怖傢伙,甚至還有用各式各樣匪夷所思殘忍手段殺人的精神病。
那所監獄,除了是一所監獄之外,還是一所強制治療的精神病院。
如果孟夏雲真的敢裝瘋,他一點兒都不介意把她塞進那裡。
相信用不了三天,她就再也不用裝瘋了。
樂茗一手撐著下巴,思量著封珩的話。
她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搖著頭說:「不行不行,把她和一群瘋子關在一起有什麼意思?她如果真的瘋了,精神混沌之下又怎麼可能會感覺到煎熬?」
「我覺得還是讓她清醒的、沒有希望的耗儘自己的生命最好,當然了,大哥這是善良,是讓她有足夠的時間和清醒的頭腦來認知自己的錯誤!」
樂茗一本正經的對封珩說。
封珩看了她一眼,仔細想了想她所說的話。
不得不承認,狠,還是樂茗狠。
有的時候,死亡甚至都是一種解脫。
相比於沒有希望的活著,大概很多人寧可就乾脆利落的死掉。
他輕笑了一聲,伸手握住了樂茗的手。
「小祖宗,你說了算。」
他說。
他沒有泛濫的同情心,也不覺得孟夏雲落到這個下場有什麼值得惋惜的。
他只知道,吳家,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