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了。」
司機轉過身,輕聲對樂茗說。
樂茗有些發懵:「這是哪兒啊?」
「虞家。」
樂茗更懵了:「帶我來這兒幹嘛啊?不是吃午飯嗎?」
「的確是吃午飯,不過是在家吃。」
樂茗:「……」夏國人都這麼好客???
她正想著,車門被人從外邊拉開了。
她轉過頭,就看到虞夏正一手拉著車門,另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樂茗勉強扯了扯嘴角,扶著他的手下了車。
「那個,虞總啊,這個是不是太過於隆重了?還有哈,我感覺我不是很餓,要不我還是直接去拍攝吧?」
她現在賊想跑!
太詭異了!
虞夏看著她,輕笑著說:「來吧,沒事。」
樂茗:「你不會是想把我……」
她說著,很直接的用雙手護住了胸口。
虞夏被她這一句話差點兒噎死。
他伸手颳了下樂茗的鼻樑:「想什麼呢?趕緊走,不餓啊?」
說罷,他雙手插兜,徑直朝著門內走去。
他的任務就是把樂茗誑進門。
只要進了這扇門,只要到了這個地方,她想怎麼折騰都行。
樂茗看著他的背影,想了好一會兒還是覺得——
她和ES合作這麼多年了,虞夏要是想對她動手,那早就動手了,哪還至於費這麼大的力氣繞這麼大的圈子?
於是,她就格外坦然的甩著小手進了門。
「虞總,這是你家啊?真漂亮。」樂茗看著四周的景色,隨口讚嘆著。
「喜歡麼?」虞夏側頭看向她。
「挺喜歡的啊。」樂茗輕笑著回答,還調侃了一句,「這城堡似的,不住位公主都可惜了。」
虞夏的呼吸一滯,他看著樂茗的眼神有些複雜:「對,是可惜了。」
他說著話,帶著樂茗走上了家門前的漢白玉台階。
一進門,樂茗就懵了。
這裡的客廳格外奢華,每一處都精緻得像是中世紀的皇宮。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客廳的牆上,掛著一幅油畫。
一副有些年頭的油畫,是四個人的全家福。
一對夫妻並肩坐著,笑得很幸福。他們的身後站著一雙兒女,瞧著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
重點中的重點,是那個年輕女人。
她的臉,樂茗記得,樂茗見過照片,樂茗……與她七分相似。
「這……」
樂茗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畫,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反應。
一旁的房間,門開了。
虞薄安推著輪椅,走了出來。
樂茗聽到聲音,看向他們。
輪椅上老人年事已高,不過那雙眼睛,和畫像上的仍舊相似。
推輪椅的人變化大了些,褪去了年少時的青澀,多了沉穩。
他們看著樂茗,眼中有欣喜,有緊張,也有不安。
樂茗張了張嘴,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唯一認識的虞夏。
「你、你們……你們到底是誰……」
她的聲音在顫抖,嘴唇都白了。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但她不敢相信。
虞夏看了眼虞屏山和虞薄安,又看向樂茗:「茗寶,我是你表哥,你的母親虞媛,是我的親姑姑,我父親的妹妹,我爺爺的女兒。」
樂茗搖頭,幅度不大,速度卻很快。
「騙人的,你們騙我的,這、這不可能……我從沒見過你們……不可能……」
樂茗有些踉蹌的往後退著,她的小臉兒蒼白,整個人就像是丟了魂兒似的,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也沒辦法去思考。
天邊突然劃下一道紫黑色的閃電,繼而就有大雨瓢潑而下。
樂茗站在門邊,雨水撲進門,打濕了她的衣服。
她沒有躲,甚至又往外挪了挪。
虞夏伸手想要把她拽進門,樂茗卻直接把他的手打開了。
「騙子!」
她怒視向他,眼眶開始泛紅。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虞薄安快步走到樂茗身邊,他不由分說的把她拽進了家門,他關上房門,脫下自己的外套遞向樂茗:「茗寶,先披上,不管多生氣,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走開!」
樂茗一把打開了他的衣服:「你們為什麼騙我!用別人的母親開玩笑很好玩嗎?!」
她像是只暴怒的小獅子,眼睛瞪得渾圓,竭力的揮舞著自己的小爪子。
虞薄安看著她,眼中儘是心疼。
他深吸了口氣,看著她說:「茗寶,我們沒騙你,DNA的比對結果早就出來了,你真的是我們虞家的孩子。」
「我不信!」
樂茗捂住耳朵。
虞薄安看著她,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沉默片刻,突然就冷靜下來了。
她放下手,緩緩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虞薄安,一字一頓的問:「你說,我母親是你們虞家的人?」
虞薄安很肯定的點頭:「如果你想,我可以給你看相冊。」
「呵。」
樂茗笑了,笑得很冷。
她深吸了口氣,看向還坐在輪椅上的虞屏山:「那麼也就是說,我母親是您女兒?」
虞屏山緩緩點頭:「是的,阿媛是我唯一的女兒。」
樂茗笑得更冷了。
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蜷縮,緊握成拳。
她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思考,又像是在醞釀什麼。
虞薄安擔憂的看著她,拿不準這孩子在想什麼。
虞屏山也難得緊張,甚至都握緊了自己的輪椅扶手。
突然,樂茗睜開了眼睛。
她冷冰冰的看著他們,一字一頓,字句間隱藏著憤怒。
「她是你女兒,是你妹妹,你們家瞧上去也是財大氣粗,在夏國權勢不小吧?」
「那她死的時候你們在哪兒?」
「她就在自己的臥室里,生病沒有醫生管她!」
「傭人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是收走她身邊所有的利器,連筷子都不許她碰!」
「你們是她的親人?那她絕望到放火自焚的時候你們在哪兒?」
「騙子!都是騙子!」
說到後來,那憤怒藏不住了,樂茗怒吼出聲,吼的是她的不理解,她的心疼,和她經年累月堆疊起來的,對親情的失望。
果然吶,家人,是最靠不住的。
樂茗感覺自己的心,漸漸冰凍。
「自焚?」
虞家的三個男人顯然比她還要憤怒。
虞薄安離樂茗近一些,他抓住樂茗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問:「茗寶,你說什麼?什麼自焚?阿媛不是生病病逝的嗎?」
「哈哈哈……」
樂茗笑了,臉上還掛著淚珠,笑得格外蒼涼。
「生病?」
「呵……」
「虞先生,你知道嗎?」
「那天的火特別大,那天也下著雨,暴雨都撲不滅它。」
她深吸了口氣,聲音中帶著顫抖:「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家人?」
【作者題外話】:【別人家的認祖歸宗:寶寶乖,不哭不哭……】
【虞家的認祖歸宗:祖宗乖,慢慢罵……】
【馬上四輪咯,一波爆更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