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齊齊上陣
面對眾人的質疑，陳鳶知道解釋是沒用的，他們的問題和想法只會沒完沒了的冒出來。
她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和他們浪費，只好自己抓壯丁，「村長，你也知道三寶長相，就由你來描述他的長相吧。」
被點了名，當著眾多被他叫來的村民，董村長只能以身作則，他儘量不去回想屋中屍體的慘狀，絞盡腦汁的回憶董三寶還在世時的樣貌。
「三寶身高七尺，體型精瘦卻壯實，他和他娘親董劉氏面貌酷似，都有一雙吊梢眼，虎眉，蒜頭鼻，下唇厚於上唇……」
村長回過神時，陳鳶也停下了筆。
她先是畫了一個人體速寫，又畫了個自鎖骨往上的人頭像素描，「村長，你來看看，還有哪裡需要修改的？」
董村長湊過頭去，驚訝的咦了一聲，「這已經很像了，只是三寶的臉要寬一些, 他的五官比較緊湊。」
陳鳶下筆又改了改, 董村長難以置信的瞪大眼，只覺得眨眼的功夫，紙上的三寶就越來越像真人了。
「這……怎麼會這麼像？」董村長的驚呼，也引來了村民們的好奇, 紛紛圍攏過來圍觀。
「真的好像, 就像三寶被關在這紙上了一樣！」
「這下子我相信陳仵作是來幫溪原村的了，有她的畫, 鬼差絕對不會認錯人。」
「陳仵作這一手畫技, 比我去縣城看那些賣畫書生畫的還好，有這麼好的本事, 還當仵作, 真是暴殄天物，浪費了才華，要是我有這本事, 關給大戶人家畫像也能賺個盆滿缽滿。」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我們這麼有頭腦的，有些人抱著金山銀山，也蠢得要死，當個仵作就滿足了……」
劉晏淳在一旁打趣的笑看陳鳶。
陳鳶挑挑眉，遞給他一個無奈的眼神，只當每聽到那幾個村民的悄悄話。
「三寶畫完了, 下一個陳仵作想畫誰？」親眼見證了陳仵作有一個本事, 董村長此刻顯得比之前還積極。
「只是把三寶面貌畫出來了而已，我還要完善一下他的整體形象, 比如大家是否記得三寶身上是否有什麼傷、胎記，亦或者他幹活兒的時候有什麼特殊習慣，比如當賣貨郎的時候, 他更喜歡用那邊挑扁擔，是否有高低肩？」
陳鳶這麼一問, 村民們齊齊發動思考回憶了起來。
「還別說, 真有這事兒, 三寶小時候調皮爬樹上掏蜂窩, 被馬蜂嚇得從樹上摔下來，當時右手就摔斷了, 上手肘這裡開始骨頭都裂了，嘖嘖嘖。」
描述的村民，還舉著自己的手臂，指著肱骨的位置比劃著名。
「還是送到縣裡正骨大夫周大夫醫館上給他治好的, 還別說周大夫手藝就是好, 三寶長大後雖然比不上咱們拿刀砍柴, 但別的活計都能幹。」
「還是有影響的，右手臂受過傷, 所以三寶挑扁擔的時候，大多時候用左肩多一點。」
「對對對。」
陳鳶在人體速寫上標註了右手肱骨斷裂、左肩負重更多的記錄, 又問道，「當時摔受傷的就只有手臂了麼？」
一個中年男人回想道，「我記得，三寶當時摔下來想用手撐地, 樹下有橘樹枝椏上頭有刺耳，把他身上還扎了幾個窟窿, 但具體扎到哪裡, 我不記得了。」
「對了, 三寶右手掌心中間被扎了個孔, 正巧在玄宮, 這麼多年，那個洞早就閉合，但依舊有個黑綠色的印記，三寶老說那是他的聚財痣，他早晚會發財的，沒想到，他後面做了賣貨郎還真發財了。」
說到最後，中年男子不勝唏噓。
陳鳶又在右手掌心標記玄宮處有黑綠色印記。
她問的仔細，問了些什麼，村民們心中也有數了，到了後面她再問三寶家別的人, 不用她問，大家都知道怎麼回答了。
所以到了午間時分, 陳鳶已經把三寶一家六口的長相全都畫了出來。
最後就是畫那羊販子的畫像了。
羊販子並非全村的人都見過。
董澄媳婦兒第一個發現兇案現場, 被裡頭血腥恐怖的畫面嚇癱了，這兩日都在家裡躺著, 吃不下飯、還老做噩夢, 渾身發汗，董澄覺得他媳婦兒是中了邪，得幫三寶一家破了案才能救媳婦兒命。
所以他此刻十分主動，言語間也帶上了個人情緒，「羊販子身高七尺，我知道他是下溪村的，不好好種地，整日裡遊手好閒，年齡這麼大了也沒個女子願意嫁給他。」
「他長得就賊眉鼠眼，精精瘦瘦，手上腳長，倒是方便他偷雞摸狗爬牆偷香竊玉了，他長著小掃帚眉毛，這眉毛就註定了他兄弟背清分南北，提醒他刑傷骨肉不可為，但他明顯不信看相，到底還是殺了人。」
陳鳶儘量將董澄飽含偏見、充滿迷信的看相部分說法剔除，認真描繪馮福眉眼。
「他長著一雙馬眼，皮寬三角睛睜露，中日多愁濕淚堂。面瘦皮崩真可嘆，刑妻克子又奔忙。年上壽上高高隆起，準頭、蘭台、廷尉低陷，鼻孔過大，這狗鼻子應當是極有義氣的人，怎麼長到他臉上！」
陳鳶總結一下，畫了一雙眼睛略呈三角狀向外鼓出、眼皮寬闊的馬眼。
高鼻樑、鼻尖和鼻翼低陷、大鼻孔的狗鼻。
「鼠耳高飛根反失，縱然過目不為賢。鼠盜狗偷終不改，末年破敗喪牢生。」
陳鳶眨眨眼，畫了個耳尖向上高聳，耳根薄弱的鼠耳。
「口角混如覆破船，梁春牛肉色相連。人逢此口多為丐，一生貧苦不須言。」
陳鳶已經確定董澄此人對羊販子恨之入骨了，但還是按照他描述的把嘴巴畫了出來，上唇像傾覆的小船，嘴角模糊不清，看不出明顯唇溝，唇峰也比較寬，口型像一條破船，唇色像牛肉。
「我說的應該十分詳細，陳仵作你畫的像不像哦，給我瞧瞧。」董澄伸手就要拿陳鳶的本子看。
陳鳶怕他抹花了碳筆素描的畫面，連忙翻面給他看。
村民一齊探過頭去看，「像，真的很像。」
「這馮福跑到我們村來殺人滅門，這下子看他還怎麼跑。」
「能不能把他的畫像也給道長，拜託牛頭馬面這些鬼差把他的魂兒勾了算了，這種人活著也是禍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