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聽到這番話,心裡百感交集。
三公子也算是她的一個故人了,可能是隨著時間流逝,當她得知故人離去的時候,有種難以言說的失落感。
凌汐望著三哥的靈位,對沈長歌道:「沈姑娘,你若是能早來幾日,該多好啊。」可憐三哥到死都沒能見到他心愛的姑娘一面。
沈長歌並不是特意到南河這邊的,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好歹相識一場,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她的眼瞼有些許的濕潤,目光久久凝視著靈位上幾個字。
低聲說道:「三公子,來生做一個普通人吧,平安喜樂地過一輩子,不要......不要遇見我了。」
......
拜祭之後,沈長歌打算離去,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清虛,是你嗎?」
沈長歌叫住了那一個灰衣男子。
清虛轉過身來,激動不已,「沈小姐,你可終於來了啊!」
沈長歌之前就猜到過是三公子將清虛給抓走了,果真是給關在這裡了。
清虛看見沈長歌,就像是看見救命菩薩一樣,「哎呀呀,你不知道老夫在這裡被關了多久啊,真是一言難盡。」
清虛對沈長歌有救命之恩,她會救他走的,「你放心,我會帶你出去的。」
「多謝沈姑娘啊,看到你,老夫就知道自己有希望離開了。」
沈長歌走到凌汐面前,「凌姑娘,我要帶走此人。」
凌汐道:「帶就帶走吧,本來留著他不過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著能不能救下三哥......可這天下第一名醫,竟然也是救不了三哥的性命,他還是走了。」
「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沈長歌知道這句話沒有任何作用,但此時,她唯一能說的只有這些。
凌汐搖頭,「不,我並不難過。人間從未給予過三哥絲毫溫暖,他離開這裡或許是一種解脫。」
沈長歌曾聽過關於三公子的隻言片語,他天生異瞳,自小被視為妖孽,受盡欺凌苦楚,後來啊,他這個人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江湖中人人都怕他,卻也都知他殺父殺母殺兄,無人敢真正親近他,還是將他當作異類。
這大概是沈長歌所知道的,可她不知道,這二十多年來,三公子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是多少個日夜的忍辱負重?是多少次死裡逃生的掙扎?......
一個人若是感受不到快樂了,死亡於他而言就是一種解脫。
人間不值得。
臨走的時候,沈長歌對凌汐說了一句:「灑骨灰的時候,記得找個開滿鮮花的山崖,尤其是春天的時候,滿目芳菲。因為,他曾說過喜歡春暖花開的樣子。」
世人不會知道,最畏懼陽光的人,其實最嚮往春暖花開啊!
凌汐:「我記得了。」
沈長歌沒有按照原路返回,凌汐送他們從密道出去了。
至於那些前來尋仇的人還被困在桃花林里,估計這幾天都出不去了,他們這些人如何斗得過三公子呢?即使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