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秋月成親

  秋月叮囑道:「春花,還有小姐的一些習慣,你也要多注意。她喜歡吃辣的,不喜歡喝湯,夏日裡貪冷食,你得多勸勸,還有讓她少喝點茶,以免夜裡睡不著。還有一點,小姐睡覺的時候,你要在窗戶外掛一盞小燈,不然她夜裡醒來會害怕。我們這位小姐啊,表面上看起來強大到無孔不入,實際上也有她脆弱的一面,你一定要細心一點......」

  她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卻說不完了。

  因為時辰已經到了。

  沈長歌走進來,為秋月蓋上了紅蓋頭。

  她剛剛就站在外頭,聽著秋月和春花的對話,心頭又暖又酸。

  沈長歌道:「秋月啊,今日起,你要多多保重,若是在崔府受了委屈,你就告訴我,我去為你出頭。這天下,沒有人能欺負我的人。」

  她的樣子就是在告訴秋月,

  我就是你的娘家人!

  秋月早就淚流滿面,幸好是有了蓋頭,不然就丟臉了。

  她雙膝跪地,對著沈長歌,而拜。

  「小姐,也要多加保重。」

  沈長歌將秋月攙扶了起來,對春花道:「你送她上花轎吧。」

  沈長歌一進入葉王府,身邊伺候的人就是秋月和春花。

  秋月是個極細心體貼之人,說實話,沈長歌捨不得將她嫁給崔逢。

  她不喜歡離別,便讓春花送秋月。

  ......

  隨著禮樂聲起,春花扶著秋月的手,一步步走到外堂。

  崔逢正滿面春風,等著秋月而來。

  崔逢的身上帶著書生的儒氣,亦有文人的風骨,他的樣貌雖然算不上俊朗,但看著敦厚儒雅,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但沈長歌覺得,崔逢這個大缺點,就是太固執了,一旦他認準了某個點,就會死死地鑽進去。

  一個人若是太執拗了,更容易傷人傷己。

  崔逢看著緩步走來的秋月,內心無比緊張,他的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春花對崔逢道:「崔大人,奴婢可把秋月放在你手裡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崔逢的笑容真誠:「我會的。」

  有專門的喜婆扶著秋月:「新娘子請上轎。」

  秋月的內心也是無比忐忑緊張,她是憧憬這一天的,可畢竟是成婚,她是第一次。

  邁出步子的時候,不小心絆到了裙擺。

  秋月沒站穩,身子往前摔去。

  崔逢忙快步向前,攬住了秋月的腰。

  蓋頭因此有些滑落,露出秋月的下顎。

  喜婆扭著腰,將秋月的蓋頭蓋好。

  在入洞房之前,蓋頭若是掉了,可是不祥之兆......

  崔逢擔心:「有沒有受傷?」

  喜婆阻止道:「新郎官現在是不能和新娘子說話的。」

  秋月其實是扭到腳了,但今日是她的新婚,她不想因此而掃了興致,便忍著痛,入了轎子。

  坐在轎子上倒還好,可總是要下去成禮的。

  ......

  到了崔府之後,按照這裡的習俗,新娘要和新郎一同跨過火盆。

  秋月一直在忍著腳踝的痛,跨過火盆,隨著崔逢走進崔府。

  崔逢的父母都不在了,他只有一個姑姑。

  三拜之後,婢女扶著秋月,進了洞房。

  崔逢不是喜歡飲酒的人,但今日是大喜之日,賓客們紛紛對他敬酒,他推辭不了。

  但一想到秋月獨自在一個陌生的房間等著,崔逢就顧不得這些了,無論是誰的酒,他一一都推了。

  夜還沒黑,崔逢就進了洞房。

  房間裡,燭火搖曳,到處都貼了喜字。

  秋月坐在喜床上,等著她的良人。

  崔逢走過去,他迫不及待地掀開了秋月的蓋頭。

  蓋頭之下,是一張溫婉可人的臉龐。

  秋月的美,不是張揚明艷的美,她是那種柔婉的美,像百合一樣,靜靜綻放,令人心裡舒服。

  崔逢的手顫了,他呆呆地看著秋月。

  她穿著嫁衣的模樣,真美。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這個男人,變得更加木訥而拘謹,不知道該幹什麼。

  秋月抬起眸子,對崔逢對視,她微笑著,「大人,你來了。」

  喜婆給二人準備了合卺酒,笑道:「大人,夫人,喝了這杯酒,願你們長長久久。」

  崔逢不樂意喝外面的酒,卻喜歡喝這杯合卺酒。

  他會和她長長久久的。

  等到所有的儀式都完成之後,喜婆帶著下人退了出去,只留下崔逢和秋月在房中。

  這樣一來,崔逢更為緊張了。

  秋月剛認識崔逢的時候就知道,他在她面前,永遠是不知所措的,像個呆子。

  崔逢覺得,在這樣的時刻,立個誓言比較好,所以他看著秋月,將自己的下袍一掀開,單膝跪在地面,鄭重其事道,

  「秋月,我會待你好的。」

  秋月被崔逢這模樣給逗笑了,「大人快起來。」

  她起身去扶他,忘記了自己腳踝的傷,不慎跌在他的懷裡。

  崔逢抱著秋月,將她平放在床上,「你的腳是不是受傷了?」

  秋月掩飾道:「沒......沒有。」

  「怎麼沒有了,你都疼成這樣子了。」崔逢有些惱悔,「我之前就應該發現的。」

  秋月:「不是什麼大事,大人不必自責。」

  她習慣了叫他「大人」,她一個人的「大人」。

  崔逢的手慢慢放在秋月的腳踝處,他脫下了她的鞋襪。

  秋月:「大人使不得。」

  崔逢拿起房間裡的傷藥,「我學過一些醫術,你忍著些。」

  他的手掌一動,然後一扭,將她的腳踝移回原位了。

  秋月痛呼一聲,「疼......」

  崔逢將藥敷在秋月的傷口處,「扭到腳了不說,受了傷也不說,從此以後,在我這裡,你不必忍著,也不必堅強。」

  他的動作很輕很輕,生怕她痛。

  秋月深吸了一口氣,才緩過來:「大人,其實不是很痛。」

  崔逢:「可是我痛,痛在你身上一分,就是痛在我心上十分。」

  秋月心道,誰說崔逢不會說情話的?他這樣子,讓她如何招架得住?

  「大人,會一直待我這樣好嗎?」

  崔逢:「會。」

  秋月:「我記住了。」

  記在了心尖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