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和楚國暗中是有往來的,苗疆王位和楚國也有所牽扯,朱紇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她希望由國王親自寫下退位詔書。
這樣一來,明面上,無人會質疑朱紇。
朱紇便可以穩坐王位了。
可若是國王不寫下退位詔書,朱紇強勢逼宮,殺了她,登上王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朱紇苦心經營了十幾年,她在苗疆是有口皆碑,所有人都會稱讚她,功在社稷、功在千秋。
若是讓世人知道朱紇殺了國王,那她的好名聲就付諸東流水了。
國王正是掐准了朱紇這一點,料定朱紇不敢殺她。
朱紇眼睛微微眯起,她盯著國王,露出一個美艷的笑容,紅唇嬌嬈,聲聲駭人,道:「等我將漫夭帶到你面前,我看你還能不能如此硬氣了?」
國王的心被揪起來,她現在只希望漫夭不要回來。
朱紇轉身打算離開,她吩咐屋內的宮女:「好好照顧我們的王上,若是王上出了什麼事情,我就將你們剁碎了餵狗!」
宮女們瑟瑟發抖:「是。」
朱紇冷笑一聲,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
一堵牆後,三人將這畫面看得一清二楚。
沈長歌早就點了漫夭的穴道,不然漫夭早就發出動靜了。
麗莎雖然比漫夭冷靜許多,但她此時也是因憤怒而渾身發抖,質問道:「大祭司......怎麼能這樣?」
漫夭被沈長歌點了穴道,她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一雙眼睛早已通紅,不知是憤怒還是悲傷,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滑落。
若不是親眼看見,漫夭是不會相信的,從小把她帶大的朱紇大祭司,會是一個謀權篡位的壞人!
現在漫夭的心裡,比起仇恨,更多的悲哀。
沈長歌看著漫夭:「不許大吼大叫,我就給你解開穴道,同意的話,就眨眨眼睛。」
漫夭眨巴著眼睛。
沈長歌這才解開了漫夭的穴道。
漫夭吐了一口氣,卻是緩緩蹲了下來,她抱著雙膝,哭個不停。
麗莎趕緊幫漫夭擦眼淚,「主子,別哭了。」
漫夭聲音哽咽:「為什麼......為什麼大祭司是這樣的......那......她可是最好的大祭司啊!」
麗莎:「主子,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要想辦法,解救王上啊。」
沈長歌掏出一張手帕,遞給漫夭,「連麗莎都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趕緊振作起來吧。」
漫夭淚眼朦朧地看著沈長歌,她一把就撲進沈長歌的懷裡,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嗚嗚......你不知道,我從小就是跟著大祭司長大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她教的,在我心裡,她是最最親切之人,每次母親打我罵我,都是大祭司幫我說情,她會安慰我、會開導我......可為什麼......為什麼全是假的?」
「好了好了......不要為騙你的人流眼淚。」沈長歌知道,漫夭和大祭司的感情深厚,她就是一隻被保護完好的金絲雀,驟然面臨一場暴風雨,有些不知所措罷了。
沈長歌拍著漫夭的背,一邊用手帕為漫夭擦拭眼淚,「哭過了就不許再哭了,我們要想辦法,救出你的母親。」
漫夭抹了抹眼淚,在一瞬間忽然成熟了許多,「你說得對,當務之急,是要救出我母親。」
沈長歌只是想來苗疆尋藥,她沒想到會遇上苗疆內亂,如今她是想脫身也脫不開了,還是要先解決苗疆國王和大祭司的事情。
「剛剛,我聽見大祭司說,要用你去威脅國王。」
漫夭和麗莎也聽見了。
漫夭:「幸好我聽你的話,沒從那個宮門進去,不然,我們現在都進了大祭司布好的天羅地網了。」
沈長歌:「漫夭公主,現在大祭司肯定在四處搜索你的消息。」
麗莎語氣慌亂,「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沈長歌的眼神掃過眼前二人:「大祭司現在肯定想不到,我們就在王宮裡。」
漫夭一心想把母親救出來,「可要如何救我母親呢?」
沈長歌問:「你們仔細想一想,還有什麼人值得信任?或者說,國王手下的親信還有誰?」
漫夭一臉苦喪,「若是平日,我定會說,大祭司是最值得信賴之人,她也是我母親最親近的臣子,可現在......大祭司是壞人,我不知道朝上還有沒有可信之人。」
沈長歌凝眸一思,「那你可知道,大祭司在朝中有沒有什麼死敵?」
漫夭:「這個倒是有。」
沈長歌勾唇:「公主,我今日教你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
漫夭重複一遍:「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
沈長歌:「想方設法聯繫上大祭司的死對頭,利用他助你一臂之力。」
好在,漫夭還不是太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麗莎則在一旁絞盡腦汁,「我想到了,鎏金大人與大祭司多年不和,他們在朝中爭執了十多年,主子,我們可以找鎏金大人幫忙。」
一提起鎏金,漫夭的臉色大變,「鎏金脾氣那麼怪,他會幫我們嗎?」
麗莎:「主子,總得試一試。」
漫夭還在猶豫:「可是......」
沈長歌問:「這個鎏金大人是何許人物?」
「他啊......」漫夭說:「鎏金可是整個苗疆脾氣最古怪的人,他雖然位居高位,但從不和任何人往來,旁人想與他接近,都被他的冷臉色給逼了回去,我們苗疆啊,就沒有人喜歡他的。」
沈長歌問:「看來鎏金大人性格是孤僻了些,不過,他為何與大祭司是死對頭呢?」
漫夭解釋道:「從前,大祭司是苗疆人人稱讚的好人,而鎏金是苗疆人人討厭的惡人,人們經常捧高大祭司而踩低鎏金,鎏金又是個愛記仇的性子,漸漸地,他便把這仇恨轉移到大祭司的身上,所以他們倆就成了死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