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是誰又在害我

  一道聲音傳來:「大皇姐在說什麼,笑得如此開心,也不叫上妹妹?」

  沈長歌轉眸看去,原是南宮昭寧來了。

  南宮昭寧是趙貴妃所出,也是皇帝最小的一個公主。

  她自幼喜穿紅衣,模樣又神似趙貴妃,明艷嫵媚,眼角眉梢都帶著鋒芒,凌厲逼人。

  而南宮昭寧的性格也與她的外貌一樣,鋒芒畢露。

  做人處事嬌縱跋扈,不知天高地厚,這也與她從小備受寵愛有關。

  南宮端寧看到南宮昭寧來了,眼底真正的笑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偽善。

  她對昭寧道:「你來晚了。」

  南宮昭寧不願與南宮端寧她們坐在一堆,就自顧自地坐在了沈長歌的身旁。

  她遙遙看著南宮端寧,眉眼一挑,道:「來晚就來晚了吧,反正父皇又不會怪我。」

  言語之下,可見她平日裡有多麼任性。

  沈長歌能感覺到全身的毛孔都在緊繃,這是仇恨的感應,她永遠不會忘記南宮昭寧給她的傷害。

  南宮昭寧看著自己身旁的女子,問:「你就是沈長歌?」

  沈長歌含笑回眸,道:「正是我。」

  南宮昭寧略帶輕蔑,道:「我看你也沒什麼特別的。」

  沈長歌皮笑肉不笑,回道:「天下世人,人皆平凡,我自然也是普通的。」

  南宮昭寧淡淡「哼」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沈長歌手心裏面已經冒出了汗,但她表面上依舊是雲淡風輕。

  這些日子,她早就學會了,如何在敵人身邊處變不驚。

  她感覺到有炙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順著目光看過去,果然是南宮奕。

  南宮奕的身邊,是他傾國傾城的小妾慕容惜。

  沈長歌不禁暗嘆,他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狗男女啊!

  南宮奕端起酒杯,不經意地對著沈長歌,眼角笑意深邃。

  慕容惜本來就是個聰明的壞女人。

  她雖然嫉妒南宮奕看向沈長歌,但她卻是裝作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不鬧不哭。

  因為她知道,這樣的行為會惹得南宮奕厭煩她。

  ……

  在眾人的跪迎中,皇帝攜著他的皇后,一同步入了殿中。

  帝後端坐上席,俯瞰眾生。

  沈長歌忽然明白了,一個人為何會努力追求名利權勢?

  這種萬人跪拜、俯瞰眾生的滋味,真的令人痴狂。

  趙貴妃因身體不適,並沒有出席,皇帝也沒有責罰她,只是讓她靜靜養著。

  或許是從雲兮入宮的那一刻起,皇帝的心裡也就沒有多在意趙貴妃了。

  短短一月,雲兮就從美人升遷到妃位,皇帝還親自給雲兮取了一個封號,名「如」。

  現在的雲兮,已經是如妃了。

  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如妃。

  沈長歌暗暗看過去,雲兮的座位僅次於皇后,今日的她身穿一襲緋色百褶攏煙裙,臉上化了一個精緻濃艷的妝容,就像一個面具,遮住了她原本的樣子。

  沈長歌原以為,像雲兮那種清冷的美人是不適合濃妝的。

  今日看著,卻覺得雲兮愈發美了,是那種魅惑眾生的美,清高而又嫵媚,難怪讓皇帝對她一見傾心了。

  然而,沈長歌在雲兮的眼底,察覺到了無法言說的悲涼。

  南宮淳看到雲兮的那一瞬,他的手不停顫抖著,如同他早已破碎的心。

  她,原本應該是他的妻,如今卻成了他的母妃。

  總有一天,他會親手把她奪回來。

  底下的男男女女也不禁為雲兮的美貌所驚艷,心中暗嘆:這才是禍國妖姬該有的美貌啊!

  難怪皇上對雲兮如此痴迷了。

  ……

  沈長歌不動聲色,捕捉著所有人的神情,忽而想起,今日這等場合,慕珩會不會來?

  慕珩素來不喜參加宴會,或許是不會來了。

  然而,沈長歌的眼神一瞥,卻在原本是昌平王慕廣的位置上,看見了慕珩。

  慕廣常年征戰沙場,受過無數的傷,據說這次是舊傷復發,下不了床了。

  想必是這樣,慕珩才代表慕廣來了。

  只見慕珩坐在那裡,與眾人談笑風生,舉手投足盡顯風流瀟灑,沒有半點格格不入。

  這和沈長歌之前見到的慕珩大相逕庭。

  她認識的慕珩,是冰冷的、孤高的、懶散的,甚至帶著世家公子特有的倨傲,令人不敢接近。

  今日的慕珩,隨時掛著溫和的笑意,少年老成,談吐圓滑。

  是什麼讓他一夕之間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沈長歌不知道。

  人群之中,還有一道目光在打量沈長歌。

  胡凱目光渙散,勾起了一抹曖昧的笑容。

  他問身邊的公子哥:「坐在昭寧公主旁邊的,是哪家的姑娘?」

  「哦,那是沈太傅的大女兒,名叫沈長歌。」

  胡凱悠悠地問了句:「沈長歌,怎麼我從前沒見過?」

  「那是你孤陋寡聞了,這個沈長歌可是皇上眼前的紅人。」

  說到這,胡凱的笑意越發曖昧了。

  他遠遠地看著沈長歌,只覺得那女子清秀可人,身上自帶一股溫柔氣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如弱柳扶風一般,很是合他的眼緣。

  胡凱心裡越想越癢,一時色起,也就忘了自己是身在何處,也忘了沈長歌的身份。

  隨後,他在宮人耳邊輕聲吩咐了幾句。

  ……

  沈長歌今日沒有帶上小五,因為她讓小五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宴會乏味,光是欣賞歌舞,甚是無趣。

  沈長歌便自顧自地喝起了酒。

  前世的她酒量很好,或許是在軍營里跟那些弟兄們喝多了,一大碗一大碗的,慢慢就練出來了。

  這一世,沈長歌這副身子骨卻不怎麼行了。

  才幾杯酒下肚,沈長歌覺得腦袋有些暈沉沉的,就打算出去吹吹風。

  皇宮裡給各人安排了休息室,正好沈長歌並不喜歡在宴會久留,就去了休息室,打算小憩一會兒。

  離開宮殿後,有太監帶領著沈長歌去後面的休息室。

  走到路上,這兩個太監忽然轉過身,一手捂住沈長歌的嘴,一手抓住她的肩膀。

  沈長歌心想:是誰又在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