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覺得沈長歌此話合理,她拉著沈長歌坐下,道:「也是,我三哥在的話,反而妨礙我們說體己話。」
沈長歌問:「姐姐,不打算隨你父親去軍中嗎?」
「說起這件事,我心裡也曾猶豫了許久。」林凝眸露憂思,「都說上陣父子兵,我心裡是想去戰場的,但父親讓我在家中料理事務。」
她心裡自然是想和林昭等人,一同去戰場的。
與其在家裡擔心,還不如一同去了戰場,落得心安。
沈長歌靈機一動,笑道:「姐姐,你想去還不容易?」
林凝側耳探過去,問:「小玖,你有法子?」
「有是有,不過......」沈長歌在林凝耳邊嘀咕了幾句......林凝聽後,「還是你有法子。」
從林府出來,回到譽王府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了。
沈長歌在路上就想了個主意,就是擔心楚玦會不同意。
於是,她親自下廚,備了一桌子好菜,打算使用美人計,誘人誘心。
都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牢牢抓住他的胃。
見到楚玦回來了,沈長歌立刻就迎了過去,「你回來了。」
楚玦看見桌子上的菜式,問:「這是你做的?」
沈長歌:「當然了,我忙活了好久,才做出來的。」
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楚玦不過一個眼神,就知道沈長歌心裡想的什麼算盤。
楚玦入座,仔細瞧了這一大桌子菜,看起來倒好看,聞起來也不錯,就是吃起來嘛......
他說:「你的廚藝,我可是嘗過的,那可真讓人記憶猶新,難以忘懷。」
沈長歌自信滿滿,道:「你放心好了,我苦心鑽研廚藝多月,已經很有長進了,你先嘗嘗!」
楚玦一臉狐疑,顯然不相信,他是不敢相信沈長歌的廚藝。
沈長歌夾起一塊排骨,遞到楚玦嘴邊,嬌聲道:「夫君,你嘗嘗嘛。」
楚玦張嘴,咬住了沈長歌遞來的排骨,這剛一入口,那熟悉的苦味和燒焦味齊齊而來。
沈長歌滿心期待地看著楚玦,問道:「怎麼樣?」
「嗯......較之上次,有了些許長進。」楚玦是平心而論的,至少今日這排骨只剩下苦味和燒焦味了,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我就知道,天底下還沒有我辦不成的事情,不就是下廚嗎?我之前那是沒學過,現在我鑽研了幾個月,不就成了......」沈長歌一邊洋洋自得,一邊夾著菜自己吃著。
剛吃第一口,沈長歌就吐了,一臉嫌棄道:「怎麼如此難吃......」
她是第一次如此嫌棄自己。
楚玦忍俊不禁,道:「當日我就說了,下廚一事,你不適合,還是別去嘗試了。」
沈長歌氣得把筷子擺在桌上,憤懣不平道:「我明明按照步驟來的,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她素來聰慧,文治武功,樣樣都是拔尖的,唯獨在廚藝上沒有成就,偏她又是個要強的人,可結果卻讓人不得歡喜......
不過,屢敗屢戰,亦是沈長歌的心性。
楚玦對秋月道:「你們把這菜撤下吧。」
沈長歌咬咬牙關,對楚玦道:「不行,我不能放棄,你也不能放棄。我一定會做出美味可口的飯菜,嗯!」
楚玦握住沈長歌的手,「你這雙手,就應該好好歇著,做那玩意干甚?」
沈長歌嘟囔道:「我就是不服氣,天底下還沒我學不會的東西。」
這時候,秋月端來個小罐子,「王爺,你要的東西。」
楚玦點頭,對下人道:「你們都下去吧。」
沈長歌不明白楚玦的意圖,問:「你這是幹什麼?」
「上次,你不是說要我賠你做的指甲嗎?」楚玦拿起沈長歌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他再慢慢舀起罐子裡的汁液,塗在她的指甲蓋上,道:「這是鳳仙花汁,顏色艷麗,色澤鮮嫩,塗之,可數月不散。」
沈長歌心裡生出許多暖意,她還從未見過,哪個男子會對女子的這些事情如此上心,「沒想到,你還懂這些。」
「其實無所謂懂不懂,只看用不用心罷了。」楚玦低著頭,他細緻地為沈長歌塗描著指甲。
是啊,無所謂懂不懂,只有用不用心。
從沈長歌的角度看過去,燭光昏黃,打在楚玦的身上,給那滿身貴氣添了幾分尋常人家的煙火氣。
她不禁幻想著,若他不是譽王,而她也不是王妃,他們就如同最普通的老百姓般,夜深燈暖,閒話家常,剪燭西窗,身心相依。
那樣的日子,似乎也挺有趣。
楚玦忽然抬眸,問沈長歌,「你在想什麼?」
沈長歌托腮,「我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楚玦問:「怎麼了?」
沈長歌勾著楚玦的下顎,她柳眉上揚,朱唇含笑,道:「當年,我才十三歲,追蹤南宮奕的妹妹走錯了路,不料遇到了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你,你死死攥著我的衣擺,卻偏偏不肯向我求救,真是個倔性子。」
楚玦:「那當日,你為何還是餵了我水和藥呢?」
「我也不知道,或許這便是緣分吧。」沈長歌轉念一想,「你是不是從那個時候,就喜歡上我了?」
楚玦卻道:「不是,我對你並非是一見鍾情。」
「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楚玦笑了笑,「你可還記得西周的那次圍獵大會?」
沈長歌想起來了。
「那日,我見你騎馬踏花而過,滿身光華如灼,便認定了,你會是我的。」楚玦停下手中動作,他用棉布和線條,包裹起沈長歌的指甲,「天底下,只有一個沈長歌。」
沈長歌問:「那如果,我不是沈長歌呢?」
楚玦攬過沈長歌的頭,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管你是誰,你都是我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沈長歌道:「那我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