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醒來之後,小五將事情的原委都和她說了,在他們看來,她是經歷了一場浩劫。
可於沈長歌自己而言,她不過是做了一場夢罷了,夢見了前世許多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原來沈長歌和楚玦的緣分,早在前世就種下了。
前世,他是斂她屍骨之人;今生,她註定要用一生去償還。
......
沈長歌問葉夫人:「娘,那葉欽現在怎麼樣了?」
「你爹將葉欽關在了王府的地牢里,留了一口氣。」
悠悠的嘆息從葉夫人的嘴裡飄出來,她和葉錚從來不知道,葉欽對葉王府有這麼大的仇恨。
這次,葉欽對沈長歌施展蠱毒,一大原因也是為了報複葉王府。
現在沈長歌已經脫離了危險,葉欽的性命也就沒有必要留著了,可他卻還活著,無非就是葉家人顧及那一分親情。
葉夫人道:「原本我們是要把葉欽逐出葉王府的,可是昨天,你祖母過來了,在為他求情。」
肖氏?沈長歌記得,自己不是已經設計將肖氏遷出了皇城嗎?怎麼她現在又回來了?這個肖氏還真是煩人得很!
葉錚年幼喪母,是肖氏一手帶大的,肖氏雖然待他並不如何親厚,但好歹沒有苛待過他,所以他心裡還是念著肖氏的幾分恩情。
如果肖氏開口為葉欽求情,估計葉錚也會放葉欽一馬。
只是肖氏不知道,葉家這邊放了葉欽,譽王府那邊會饒過葉欽嗎?
沈長歌笑了笑,真是天真。
莫說楚玦不會放過葉欽,沈長歌自己也不會放過葉欽的,她可不是那種受了委屈往肚子裡咽的人,而是睚眥必報的小人!
再說了,她若是想殺一個人,根本不需要藉助別人的手,她自己也可以做到,而且可以讓他死得非常難看。
葉夫人和沈長歌正說到肖氏,肖氏就來了。
多日不見肖氏,她還是那張刻薄寡恩的樣子,令人心生厭煩。
有句話叫做「相由心生」,其實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像肖氏這種人,就是心裡太刻薄了,所以面相沒有半點慈祥之態。
肖氏一進門,便作勢要跪在沈長歌床頭,當然了,葉夫人會及時攙扶住她的。
葉夫人道:「母親,你這是做什麼?豈不是折煞我們小輩了?」
肖氏一把鼻涕一把淚道:「是葉欽對不住你們,就由我這個做母親的為他償還吧,你們大人有大量,就放他一條活路吧,有什麼事情就衝著我來,要了我的命也沒關係的,反正我也活不了幾年了......」
沈長歌就知道,肖氏這個老太太慣會使用這一招。
肖氏故意在這裡哭鬧,就是讓旁人看見,如果沈長歌執意要懲罰葉欽,就顯得她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甚至不遵孝道。
肖氏想用所謂的道德去威脅沈長歌,可惜啊,這招對沈長歌沒用,因為沈長歌根本不在意所謂的道德。
儘管葉夫人努力扶著肖氏,肖氏還在那繼續嚎啕大哭著,把自己說得多麼悽慘、多麼可憐似的。
然而沈長歌根本不打算聽,她兩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當然了,沈長歌這是在裝暈。
春花和秋月跟在沈長歌身邊久了,人也學得機靈多了,「小姐又暈倒了,奴婢要去找張大夫過來瞧瞧。」
葉夫人也攙著肖氏出去,道:「母親啊,您還是多歇息吧,小玖身體不大好,您沒空就別來探望她了。」
說實話,即使葉夫人性格再好,也看不慣葉欽這一大家子了,能使出巫蠱之術的人,其心惡毒至極。
肖氏急著趕過來,就是聽說了葉欽出事了,無論如何,她都要葉欽平安無事,畢竟她就這麼一個兒子。
肖氏對葉夫人道:「你幫我勸勸小玖和錚兒,讓他們放過葉欽吧,我馬上帶他回去,從此以後再也不踏入皇城半步。」
葉夫人心腸軟,耳根子更軟,但她也是有原則底線的,任何人敢傷害她的子女,她一定不會放過,即使這個人是葉欽。
她言語不悅,對肖氏道:「母親,你還是多加休息吧,這些事情,王爺自有定奪。」
「可......」肖氏還想說什麼。
葉夫人讓幾個丫鬟送肖氏回去,自己從另一個方向走了。
「這一家子黑心人,就是欺負我這個老太婆。」肖氏直接就崩潰了,她耍賴坐在地上,一句又一句地哭喊著,活脫脫就是個討厭人的老太婆。
葉夫人頭也沒回,她是真的累了。
......
沈長歌因為臉上的紅疹還沒有消退,這幾天只能戴著面紗,不可見風。
這日,正好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
沈長歌在床上躺久了,打算出去一趟,畢竟再過半個月,她就要變成已婚婦女了,所以還是要好好珍惜剩下的單身生活。
自從小五來了之後,沈長歌出門便習慣性只帶小五一個人。
春花倒還好,性子比較單純直爽,沒有想那麼多。
倒是秋月不禁在想,她是不是什麼地方做得不好,惹沈長歌生氣了?
至於葉苟,他自顧自地躺在屋檐上曬太陽。
春花見葉苟在屋頂上睡懶覺,便罵道:「你快下來把院子裡的雜草清了。」
葉苟是沈長歌當日在街上遇見的乞丐,雖然頭腦機靈,但他本性就是懶惰,根本不願意下來。他摸著頭,道:「哎呦,春花姑奶奶啊,你就不能讓別人去做嗎?我好不容易得個閒。」
春花雙手叉腰,她指著葉苟道:「你看看你都閒了多久了,就喜歡仗著一張嘴皮子,在小姐面前說好話討小姐開心,實際上什麼也不干,就是個懶鬼!」
她看不起葉苟,一直都看不起。
不單單是春花,這個院子裡沒幾個人看得起葉苟。
雖然葉苟現在穿得人模人樣,但多年來那些小家子的脾性沒有改變,沒有什麼文化,就別提說話談吐方面了,整個就是一派市井作風,自然不討這些小姑娘的喜歡,但他也不在意,反正賞他飯吃的人是沈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