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怎麼辦?」聽到黑衣術士這話,葉澹的殺氣頓時減少了一半。
葉夫人指責葉欽道:「你心裡有什麼怨恨,衝著我來就好了,你為何要傷害我的女兒,她還這麼年輕,你為什麼要做這麼狠毒的事情?」
她多麼希望葉欽把蠱毒下在她的身上,也不願意沈長歌去承受這一份痛苦,那是她捧在手心裡的女兒啊。
葉欽唾了一口血道:「看見你們這麼痛苦的樣子,我就知道自己做對了,哈哈哈......」
黑衣術士將自己手中拂塵一甩,指向趴在地上的葉欽,然後喃喃念叨著一大段話。
眾人只見葉欽胸口處的那些小黑洞越來越多,逐漸漫延在他整個上半身。
他伸手往那一片黑色撓去,越撓越癢、越癢越撓,直到把自己的皮膚撓出血。
葉欽也沒有停手,嘴裡一直在呼喊道:「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他的叫聲十分悽厲,甚至有幾分瘮人。
然而,葉欽對沈長歌下蠱毒一事,已經惹怒了在場所有人,沒有人會對他施捨一點同情。
他在地上滾來滾去,身體上密密麻麻都是一大片黑色的小洞,在他的抓撓之下,身體到處都留著膿水,散發著惡臭的氣息。
葉夫人終歸是個女子,看到如斯殘忍的畫面,忍不住別開臉。
葉錚擋住葉夫人的視線,他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夫人別看了。」
楚玦只關心如何才能解決沈長歌身上的蠱毒,他問那幾個江湖術士,「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她?」
「王爺稍安勿躁,這辦法自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黑衣術士話說到一半,捋了捋自己的鬍鬚。
葉錚也急切問道:「究竟是什麼辦法?」
黑衣術士道:「就是用至親之人一碗心頭血,餵於郡主服下,不消三日,蠱毒可解,但這位至親之人必須要心甘情願。」
葉夫人聽見這話,她拍著自己的心口,忙應下來,「用我的血,我是她的親生母親,沒有人比我與她更親了,就用我的血。」
在場之人,皆眼神閃躲,尤其是葉錚和葉澹,他們都知道自己不是沈長歌的親人,當然,葉夫人也不是沈長歌的親人。
黑衣術士道:「王妃真的決定好了嗎?」
葉夫人重重點頭,「我是小玖最親的人,就用我的血。」
葉錚和葉澹也站在葉夫人身前,齊聲道:「用我的血吧。」
時至今日,估計再也瞞不住葉夫人了,如果不是至親之人的血,對沈長歌的病情是沒有幫助的,到時候葉夫人也會得知真相,還白白受傷。
既然這個謊言註定要被戳破,不如讓他們來承受割肉滴血之傷。
楚玦瞧了瞧眾人的臉色,心下瞭然,葉家這幾個人除了葉夫人,估計都知道沈長歌不是葉玖,並且他們一直在瞞著葉夫人。他問:「一定要是親人的血嗎?」
黑衣術士道:「必須要是血肉至親。」
楚玦不由陷入了沉思。
葉夫人不明白葉錚和葉澹為何攔著自己,「大師,我就是小玖的血肉至親。」
黑衣術士意味深長地看了葉夫人一眼,然後搖頭,道:「王妃,你不是。」
「什麼?」葉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黑衣術士,她顫顫而笑,「大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是她的母親,怎麼就不是了?」
黑衣術士只是笑而不語。
葉夫人眼神茫然地看向葉錚他們,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就不是她的親人了?」
葉錚拉著葉夫人的手,走到一處安靜的角落裡,低聲道:「夫人,對不起,有件事情,我一直瞞著你,其實......其實我們的女兒已經死了,她不是葉玖......」
「你說什麼?」葉夫人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巨大的刺激湧上心頭,她雙眼一黑,直直地暈倒了過去。
楚玦心裡在想,他要不要跑去西周,把沈易給抓過來?不過從這裡到西周往返估計也要一個月,就算把沈易給抓過來了,為時已晚。
......
葉錚見葉夫人暈倒了,趕緊抱著她進了房間,趕緊叫人請了大夫過來。
還好葉夫人只是驚訝過度,受了點刺激,並沒有多大礙。沒過多久,她就醒過來了。
葉錚一直守在葉夫人床邊,見她醒過來了,心裡才松下一口氣,「夫人,你怎麼樣了?」
葉夫人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她的女兒在向她告別。「我們的女兒,真的已經死了嗎?」
葉錚低著頭,臉色悲意深重,「對不住,我瞞了你許久。」
葉夫人突然蒼老了許多,眼淚默默而下,心痛難以言說。
「夫人,對不起,我們都在瞞著你。」葉錚將葉夫人攬入懷裡,他們已經當了幾十年的夫妻,餘生還要一同走下去,他能夠理解她的心情。
「那個姑娘,只是一個模樣相似小玖的人嗎?」葉夫人沉默了許久,才出聲道。
葉錚道:「當時,我見她模樣與小玖相似,又看在她沒有家人,便讓她以葉玖的身份待在了葉府。」
「其實我早就感覺到了,那個孩子與小玖的個性完全不一樣。」葉夫人苦笑著,「你們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呢?」
葉錚鄭重起誓道:「夫人,我這輩子對你就說了這一個謊,我保證日後再也不會了。」
葉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眼神里閃爍著淚光,滿是一個母親的無助和心疼,她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了,不可以再失去一個孩子。
「可是,我已經把那個孩子當作親生女兒了,小玖已經死了,她不能再死在我面前了。」
「我們又何嘗不是呢?」葉錚早就感覺得出來,不單是他,這葉府所有人,都已經把沈長歌當作真正的葉玖了,她早已成為他們的家人,不可失去的家人。
「老爺,你想想辦法,救救那個孩子吧,不管她是不是葉玖,我都把她當作女兒了。「葉夫人的語氣幾乎是帶著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