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心裡知道,南宮淳口中所說故人是她自己,她聽說了,當年西周的人找到「沈長歌」的屍體之後,還是南宮淳親自主持的葬禮。
她問:「王爺來楚國是為了什麼呢?總不會是來遊玩的吧?」
南宮淳眼底的憂色加重,「本王來楚國是為了向楚皇討要一件東西。」
沈長歌問:「原來如此,那王爺放心西周的一切嗎?就算想討要什麼,派個人過來就好了,何必自己親自過來呢?」
南宮淳:「因為本王所求,是至關重要的東西,其他的一切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沈長歌心想,南宮淳心中最重要的不就是雲兮嗎?當年她使了個小計,讓雲兮的兒子登上了皇位,這也快三年了,南宮淳一直在扶持著新帝,並沒有奪幼子帝位的心思,這一切都是因為雲兮。
一個是皇太后,一個是攝政王,雖然名義上是母子,可如果他們真的想在一起,其實無人可以阻擋他們,如果有,那一定是他們自己。
在隔了數不盡的人命之後,儘管再相愛,也不能相擁。
......
而不遠處,幾個女子對著沈長歌是咬牙切齒。
「你說說這個葉郡主,成天就知道混在男人堆里勾引男人,可討人厭了。」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麼迷魂湯,不僅讓三皇子對她念念不忘,這譽王殿下對她也是十分關注。」
「你看看,可她還不滿足,又去招惹西周來的王爺,真是不知羞恥。」
「葉玖的名聲早就糟糕透頂了,之前還傳過她和一個戲子的流言,那說的可是精彩極了。」
「還有這事?你快說說,她和那戲子是什麼關係?」
「還能是什麼關係?就是那種......你們懂得。」
這幾個女子當中,只有江梅兒沉默不言。
脂粉堆里,談論的無非是兩種事,一種是各大世家的英俊公子,一種是共同謾罵一個女子。
現在,她們進行的就是第二種。
所謂謾罵,無非是心生嫉妒罷了。
她們嫉妒沈長歌的家世,以及沈長歌的男人。
一黃衣女子拍了拍江梅兒的肩膀,「江小姐,你今日怎麼悶悶不樂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江梅兒搖搖頭,道:「沒有不舒服,只是我覺得,郡主不是你們說的這種人。」
這個黃衣女子名叫張靜,是二皇子楚華的一個表妹,「江小姐,那是因為你還不了解葉玖,她這個人心腸壞得很,我勸你不要為她說好話。
江梅兒的性子就是那種溫吞之人,不善於和別人爭辯,一下子有些結巴,「我......可是......」
張靜不欲理睬江梅兒,便對其他人道:「好了,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
沈長歌從南宮淳那裡告辭之後,便在周邊散步,她在想一個問題,為何每個月的十五十六,楚玦都會失蹤?
這個問題,她一直沒有問楚玦,而他也一直沒有主動告訴她。
其中原因,百思不得其解,或許和被關在永安堂的清塵有關係。
沈長歌正沉思著,身前傳來一句刺耳的女聲。
張靜的聲音帶著挖苦和諷刺,「喲,這不是我們的郡主嗎?怎麼一個人在此地散步,沒人陪著的嗎?」
沈長歌根本就不認識這號人,但她一看見此人就不喜,天生一張刻薄臉,讓人看了心生不悅。她問:「你是誰?」
張靜道:「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我是二皇子的表妹張靜。」
沈長歌一臉若有所悟的樣子,「原來是二皇子的表妹啊,難怪我不記得你這號人,身份也太低了些。」
沈長歌這話一出口,張靜的臉色便大變了。
「你說什麼?你敢這樣說我?」張靜一臉憤怒,張牙舞爪的模樣。她仗著自己人多勢眾,沒把沈長歌放在眼裡。
沈長歌是壓根沒把張靜放在眼裡,這樣的人物,根本不值得她浪費眼神。便打算從張靜身邊走過去。
張靜眼看著沈長歌從自己身邊路過,便伸腿打算使個絆子。
江梅兒看見了,忙驚呼道:「郡主小心。」
沈長歌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小算計,她直接踩在了張靜的腿脖子上,這一腳下去,不折了張靜的腿,也得讓張靜半個月走不得路。
張靜直直地跌在了地上,以一種極不美觀的姿勢。「疼......「
其他人忙把張靜扶起來。
只聽見沈長歌輕輕一句冷笑,她人已經走遠了。
「可惡,你剛剛為什麼要提醒她?」張靜被人扶起來之後,直接給了江梅兒一巴掌。
江梅兒的半邊臉都被打腫了,臉上都是手指印,她捂著臉,低頭瑟縮著,不敢直面張靜的鋒芒。
「你還敢哭?要不是你,我會成這個樣子嗎?」張靜又掐了江梅兒的手臂一把,惡狠狠地看著她,將自己所受的委屈全撒在江梅兒身上。
江梅兒性子懦弱,遇到這種事也是敢怒不敢言,畢竟張靜背靠張妃娘娘和二皇子。
其他女子勸張靜,「好了,別和她一般見識了,我們先去找太醫看看吧。」
張靜被扶著走了,還在繼續罵著沈長歌和江梅兒。
待她們遠去之後,江梅兒捂著臉蹲在了地上。身邊侍女也陪著她一起哭,道:「小姐,我們告訴老爺吧,這麼多年,小姐一直被她們欺負。」
江梅兒搖頭,「不可,父親讓我與她們保持友好的關係。」
江父官職不高,所以江梅兒受了委屈,也不敢和父親說,只能默默忍受著,反正這麼多年也過來了。
侍女道:「可是她們這樣欺負小姐,奴婢看不下去了。」
江梅兒抬頭看著月光,「我若是郡主那樣的人物,或許就不會被欺負了,可惜我不是,你跟著我受委屈了。」
「奴婢不委屈,奴婢只是恨,都是官家小姐,憑什麼張小姐就可以隨意打罵你。」
江梅兒抹了抹眼淚,道:「她日後會是二皇子妃,也就是王妃,不是我們可以招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