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剛才一直在觀察、注意楚皇的表情,他在接過玉佩的時候,顯然有一瞬間的懷疑和思慮。
所以說,如果這蘭花玉佩真的是楚皇安排的,那麼無論玉佩真假,他露出的表情應該是被識破的憤怒,而不是懷疑。
就在離開御書房的剎那,沈長歌可以感覺得出來,楚皇不是謀劃這場刺殺事件的幕後主使。
這也就更讓她感到心慌了,畢竟楚皇是明面上的敵人,明面上的敵人永遠不及暗地裡的恐怖。
那個想置她於死地、並且想置葉王府於死地的人究竟是誰?
沈長歌第一次沒有頭緒了。
......
一個藍衣太監對沈長歌彎了彎腰,道:「葉小姐,請恕奴才們得罪了。」
一般來說,穿這種藍色太監服的地位不算太低,應該是總管級別的。
沈長歌打量了幾眼,然後微微彎唇,道:「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藍衣太監頷首,下令道:「動手吧。」
沈長歌看見有個小太監主動趴在了凳子上面,便已經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了。
隨後,鞭子落了下來,聲音十分響亮,足可以讓站在外面的人聽見。
不過,並非是打在沈長歌的身上,而是打在了另外一個太監身上。
三十鞭子之後,沈長歌從袖子裡掏出了兩袋銀子,一袋給了藍衣太監,一袋給了那替她挨打的小太監。
雖然沈長歌知道楚慶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但她活了兩輩子,學會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掌控人心。
人心,是這世間最簡單的東西,也是最複雜的東西。
沈長歌將銀子給那個挨打的小太監時,脫口而出一句:「謝謝你了。」
小太監似乎沒想到沈長歌會說這樣一句話,在他們眼中,沈長歌這種人就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對他們這種太監是根本不屑一顧,從來都是視若糞土。
一時間,他有些受寵若驚,從凳子上滾了下來。
小太監顫顫巍巍地捧過沈長歌的錢袋,道:「奴才這種卑賤之人,怎敢受小姐之謝?」
沈長歌淡淡一笑,卻是伸手將小太監扶了起來,道:「世間萬物,都是一樣的,從無貴賤之分。你今日俯首低頭,來日未必不能昂首挺胸。」
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小太監說過這樣的人,他揉了揉發酸的眼眶,道:「小言子永遠都會記得小姐的這番話。」
沈長歌微微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這時候的沈長歌不知道,她隨意的幾句話便改變了一個人,也改變了自己。
......
春花已經在外面等著沈長歌了,她不知道事情原委,還以為自家小姐真的被打了三十鞭子,早就哭得梨花帶雨了。
若不是侍衛攔著春花,她早就衝進去了。
春花圍著沈長歌轉了幾圈,沒發現傷痕,便問:「小姐,你沒事吧,怎麼樣了?」
沈長歌搖頭,「我沒什麼事,他們沒打我。」
春花心裡的石頭這才落了地,「幸好,這都快嚇死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