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身上負傷累累,她根本就沒有力氣再去對抗這些人。
而葉玖更是一個柔弱千金。
只剩小五獨身對抗。
雙拳終究難敵四手,小五身上也多處負傷,她握著劍柄的手在顫抖著,顯然也撐不了多久了。
葉玖一個勁地哭哭啼啼,她泣不成聲,「怎麼辦,我好想我娘,好想家,嗚嗚嗚......」
這哭聲惹得沈長歌心煩,也吸引了那些暴虐的北涼士兵。
沈長歌走過去,想捂住葉玖的嘴。
他們以為葉玖是沈長歌的女人,心中邪念一生,幾個人往葉玖的方向過來。
葉玖不得已往後退,問:「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因為葉玖太過驚恐,她腳一滑,整個人往懸崖下跌去。
「啊!」
葉玖慌亂一扯,拉住旁邊沈長歌的衣袖,將沈長歌也拉下了懸崖!
沈長歌怕是做夢都沒想到,她是被人給扯下懸崖的,而且還是自己人。
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她是真的倒霉透頂了!
小五往後一看,眼看著沈長歌掉下懸崖,她欲伸手去拉,卻終究是晚了一步,沈長歌和葉玖已經沒影子了。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人急速奔過來,此人就是赫烈。
赫烈的雙眼圓睜,似乎不敢相信沈長歌就這樣掉下懸崖了。
他伏地一看,萬丈懸崖深不見底,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只有撲面而來的冷風,吹得人臉上生疼。
周圍的士兵倒是興高采烈:「今日,總算報仇了!」
「是啊,這麼高的懸崖,摔下去必定是死無全屍了!」
「何止死無全屍,怕是連塊骨頭都找不到了!」
「真是報應!」
......
不知為何,沈長歌死了,赫烈心裡一點喜意都沒有,反而一陣氣悶,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他的心裡,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麼久的執念,頃刻間煙消雲散,徒添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赫烈半跪在懸崖邊,只覺得身後將士們的歡呼聲有些刺耳,他喝道:「閉嘴!」
北涼士兵不知道赫烈為何一臉憤怒的樣子,反正大仇得報,他們閉嘴了,沒有發出聲音。
過了一會兒,赫烈才從地上站起來,恢復了他一貫的臉色。
「回。」
沒過多久,有兩個人來到了懸崖邊,二人皆是行色匆匆。
不知為何,那白衣公子呆呆望著懸崖下邊,突然吐出了一口血,模樣癲狂。
口裡一直喃喃念叨著:「來晚了、是我來晚了......」
......
一年後。
這一年裡,發生了許多事情。
比如西周與楚國的那次大戰,雙方都死傷慘重,最後不得已簽下休戰條約。
這兩國交戰,最苦的就是百姓,他們當然樂意互相休戰,好好休養生息了。
這還有一件事,便是西周的長榮郡主在一年前失蹤、下落不明。
後來,有人在楚國找到了長榮郡主殘破的屍骸,便送去了西周,攝政王命人好生厚葬了。
至於死因是何,卻無人說得清楚,有人說是遇上了強盜、有人說是自殺......
只是這世上,再無策馬踏花過、笑立風雪中的沈長歌了。
在這個時候,楚國發生了一件更大的事情,便是那譽王府莫名其妙遭了大劫。
譽王楚胥死了,譽王的各個姬妾也死了,唯獨留下譽王世子以及一眾僕人。
可世子殿下楚漓雖然保存了一條性命,卻在這場劫難中瘋了,智力如同三歲小兒。
楚皇找了所有的名醫,都未能救好楚漓世子。
試問,一個痴傻的世子如何能繼承譽王府?定然是不能夠的。
也正在這個時候,楚皇找到了譽王早年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並親自賜名為楚玦。
楚玦不過十八歲,便理所應當地成了繼承了譽王府的一切,成為了新的譽王。
除了這些事情之外,這一年裡也就都是些無足掛齒的小事了。
......
楚國一處山谷,小木屋下。
一女子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她柳眉如煙,唇若含櫻,巴掌大的臉頰十分消瘦,尤其是下顎線堪稱完美,唯獨膚色蒼白如雪,沒有一絲血色,如冰若玉。
若不是她胸膛在微微地起伏,旁人見了,都怕是以為她是一個死人。
一白衣老者走到女子身邊,其實他的面容十分年輕,臉上沒有一絲皺紋,稱他為老者,不過是因為他滿頭白髮罷了。
白衣老者坐在床榻之側,他輕輕抽出了女子脖頸處的幾根銀針,然後眼中略帶笑意,說:「該醒過來了。」
就在這時,女子翩翩然睜開雙眼,她眸光似水,眼瞳若星子。
如同一朵花,徐徐綻放。
過了片刻之後,記憶才全部灌入女子的腦袋。
她坐起身來,望著身側的男子,語氣略有驚訝,道:「清虛,是你救了我。」
此人,便是一年前掉入懸崖的沈長歌。
清虛彎起一抹笑容,欣慰道:「一年了,你終於醒了。」
沈長歌揉了揉眉心,問:「一年了?」
已經過去了一年嗎?
沈長歌記得自己是被葉玖給拉下懸崖的,照理說,應該是粉身碎骨、死無全屍了。
果真是上天憐愛她,又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你已經昏睡了一年了,這一年裡,發生了許多事情,等我以後慢慢和你說吧,現在,你先把藥喝了。」末了,清虛又囑咐了一句:「藥有點苦。」
沈長歌接過清虛遞來的藥,若他說有點苦,那便是真的苦,她忍著那氣味,一口喝完了。
然後,沈長歌張望四周,發現除了自己和清虛,再無旁人。
沈長歌問:「對了,你是怎麼救下我的?還有小五人呢?」
她記得自己去楚國之前,清虛不是已經失蹤了嗎?怎麼會救了身在懸崖下的她?
清虛嘆了一聲,緩緩道來:「當年,我是被清塵師弟的人給抓走了,歷經九死一生才逃了出來,然後偶然在河邊發現了你,至於小五,我也不知她在何處,或許是......沒了。」
沈長歌不太相信:「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