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區區賤妾之子

  等秦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中午了。

  眼前空無一人,秦月看見身上的白色外袍,猜想冷渄估計是走了。

  可惡,昨天,她怎麼能在關鍵時候喝醉呢!

  秦月揉了揉眉心,她將身上這件白色外袍折好,然後小心翼翼地包起來,等著有一天可以還給冷渄。

  她眉目間有些淺淺的失落,他就這樣走了,一句話都沒留下。

  魂牽夢縈的是她,念念不忘的也只是她。

  早知如此,就不該遇上這個人。

  可緣分這種事,誰能自主操縱呢?

  罷了!下次看見冷渄,直接把他扛回去,不給他溜走的機會。

  秦月將自己的大彎刀抗在肩上,走出了酒樓。

  耽誤了這些時辰,也該回去了。

  沈長歌還在等著烤鴨兒呢!

  ......

  沈府近日都籠罩在一層陰鬱的氣氛之下。

  沈易的脾氣是越發易怒,下人稍有不慎,就被斥責,更有甚者,被趕出沈府。

  大家心知肚明,老爺是被大少爺的事情給氣到了,心裡有火,還沒有發泄完畢。

  沈長歌剛走出院子,就看見不遠處,沈府管家在打罵一個下人。

  聽管家說的話,似乎是這個下人打碎了沈易的一個硯台,然後觸怒了沈易。

  沈長歌不以為然地走開,這段時間都趕走了好多的下人,原因無非是沈府沒多少錢了。

  看來最讓沈易痛心的還是他的兒子,也對,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

  小五跟在沈長歌身後走著,道:「小姐,沈易找了最好的大夫,給沈安治好了右手。」

  沈長歌漫不經心地看著周圍的花草,輕吐一句:「治好了......可以再毀了,不是麼?」

  小五問:「小姐的意思是?」

  沈長歌的眼眸一暗,而後忽然一抬,閃過幾分精光,道:「我聽說,沈府里有幾個下人經常去賭坊,不如讓他們在沈安面前多晃悠吧。」

  這人哪,有兩種東西不能沾,一是賭,二是毒。

  因為一旦沾上,終身都難以戒掉,越是壓抑,就越是上癮。

  沈安沾上了賭博,說不定也同時沾上了毒癮。

  南疆那邊有一種名叫罌粟花的植物,近幾年傳到了西周。

  有不少人深受此害,難以自拔,而且價格昂貴,一般人負擔不起。

  那日,沈長歌在逍遙居里看見沈安,就覺得他面容消瘦,眼眶凹陷,像是吸食了罌粟花的狀態。

  跟沈長歌有段日子了,小五能夠迅速地明白沈長歌的意思,她道:「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

  ......

  說曹操曹操到,沒想到沈安正朝沈長歌走來。

  沈長歌目光移動到沈安的手上,只見他的右手包裹著一圈圈紗布。

  他整個人走路的姿勢搖搖晃晃的,像是沒有氣力一般,隨時都會倒下去。

  沈易不是一氣之下,把沈安給關在房間裡了麼?沈安怎麼還能四處晃悠?

  看來沈易還是捨不得處罰沈安啊。

  沈安走到今天還是一事無成,與沈易的溺愛有著莫大的聯繫。

  ......

  沈長歌的臉上是似有若無的笑意,看在別人眼中,略帶嘲諷。

  她看不起沈安,一直都看不起。

  沈安自小練武,在軍營里待了那麼久,有一個太傅父親鋪路,還有一個陰毒的母親籌謀,卻始終沒什麼出息。

  這樣的人,根本不配作為她沈長歌的對手。

  沈安打算去書房求見沈易,沒想到在路上撞見沈長歌,尤其是她嘀嘀咕咕,感覺在製造什麼陰謀一樣。

  這個惡毒的女人,不但害死了他的母親,還害死了他的妹妹,她憑什麼還能如此得意?

  沈安的恨意都流露在表面,絲毫沒有掩飾,他恨不能現在就掐死沈長歌。

  此時四周無人,沈安的心一下子就飄起來了,他掏出腰間的匕首,步步朝沈長歌逼去。

  沈長歌挑了挑柳眉,她悠閒地打量著沈安的動作,心想他估計是精神不太正常了,竟然想著在沈府對她下手。

  且不說只要她大喊一聲,沈府的下人就會趕來,單憑她自己本人,也足以將沈安踩在腳底。

  沈長歌迅速地思考了一會,喊人多沒趣啊,既然沈安自己找上門來,那她就拿他練練手了

  沈安拔出匕首,正打算刺向沈長歌的心臟處。

  沈長歌只是輕輕捏住了沈安的手,奪了他的匕首,側身往後一推,沈安就撲在了地上。

  然後,沈長歌將匕首隨意一丟,插在了沈安的手掌旁邊。

  她俯首,以居高臨下的口吻道:「像你這種不自量力的人,只配被踩在腳底。」

  沈安自幼就是被寵著長大的公子哥,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侮辱,尤其還是被自己最恨的人侮辱。

  沈安爬起來,惡狠狠地盯著沈長歌,罵道:「像你這種惡毒的女人,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

  沈長歌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話,她捋了捋自己的垂髮,道。

  「惡毒?呵呵......沈安,你以為自己又有多清白呢?還有你那死去的母親和妹妹......難不成你們都是善人麼?你說這話,也不嫌臉皮太厚!」

  沈安咬牙切齒,道:「沈長歌,我一定要讓父親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沈長歌道:「父親可是對你失望透頂了,你以為他還願意見你?」

  沈安惡語相向:「我是父親唯一的兒子,而你,只不過是個鄉村農婦所生的賤人,父親的心裡只有我,他當然會願意見我。」

  沈長歌的生母顧影憐,她的確是農婦出身。

  當初,顧影憐嫁給沈易的時候,沈易也只是個貧苦書生。

  一晃多年,沈易成為首席太傅,而顧影憐只是眾人口中那個卑微農婦,可即使是一個農婦,她也是沈易唯一的原配夫人。

  世人夫妻大都如此,過得了貧賤,卻度不了富貴。

  無論如何,沈長歌不允許任何人侮辱顧影憐。

  就在此刻,沒有一點點預兆。

  沈長歌揚手,直接一個巴掌打在了沈安的臉上。

  她眸中都是冷冽凶光,譏誚道。

  「區區賤妾之子,也配羞辱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