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王府。
劉管家對慕珩道:「王爺,王府門外有個小姑娘,說是要見你。」
路河問:「多大年紀的?」
劉管家道:「約莫十四歲的樣子。」
聽到這幾個字,慕珩的心突然一顫,他下意識就想到了沈長歌,只是他清楚明白,沈長歌不會來。
慕珩幽幽說了兩個字:「不見。」
劉管家道:「可那位小姐說了,見不到王爺就不回去。」
慕珩本質上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他根本不關心那些姑娘小姐的,「與本王何關?」
劉管家自討沒趣,他還以為是王爺的心上人呢,「奴才知道了,這就去讓她走。」
路河長嘆一聲,暗暗搖頭,「王爺你又是何苦呢?與其在一棵樹上吊死,不如去擁抱整片森林。」
慕珩淡淡瞥了路河一眼,「閉嘴。」
路河絲毫意識不到慕珩的怒意,他繼續道:「王爺啊,屬下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你忘情忘憂,更可以忘記沈小姐。」
慕珩的臉色變得陰沉,「別在本王面前提她。」
「好的,屬下再也不提了。」路河心道:不提就不提唄,慕珩自己心裡,估計每時每刻都在提沈長歌這個人,自欺欺人罷了。
慕珩不得不承認,他已經努力在忘記沈長歌的一切,可是關於她的記憶是那樣鮮活,紮根在心裡,根本無法忘記。
他沉默良久,冷不丁問了句:「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人忘記想忘的?」
路河使了一個邪魅的眼神,道:「王爺真想嘗試嗎?」
慕珩:「廢話少說。」
路河道:「有一個地方,只要王爺進去了,屬下保證王爺能忘記一切煩惱。」
......
逍遙居。
逍遙居是京城最近開的一家銷金窟,短短一月之內,便名聲大噪,生意紅火。
沈長歌和小五都是一身男裝,她們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紅衣女子迎上來,她看見沈長歌,「公子,你來了。」
小五看這女子的神態,似乎與沈長歌是相識的。
沈長歌手裡拿著竹骨摺扇,她輕輕地扇動著,問:「如意,沈安今日來了沒?」
如意道:「正在裡面呢。」
沈長歌將扇子合上,眉眼一彎,「很好。」
她知道沈易對沈安寄予厚望。
若是沈易知道自己唯一的兒子,整日留戀秦樓楚館,怕是會失望透頂吧。
沈長歌對如意道:「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去見他。」
如意點頭,然後轉身去迎接其他的客人。
小五輕聲問:「如意是小姐手下的人麼?」
沈長歌笑道:「整個逍遙居都是我的,何況是如意呢?」
自古以來,風塵之地魚龍混雜,是最適合打探消息的,也是情報最廣的一個地方。
沈長歌投了一大筆銀子,暗中經營了逍遙居,自然是有很大的用處。
如意是逍遙居名義上的老闆,但她不過是為沈長歌賣命的罷了。
......
小五跟著沈長歌往裡面走去,只見滿目流光溢彩,觥籌交錯,紙醉金迷。
歌舞聲,歡笑聲,此起彼伏。
這樣的一個銷金窟,難怪能在短時內火起來。
沈長歌停下腳步,她目視前方。
前方是一個搭建好的了舞台,燈火璀璨。
舞台中央是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隨著花瓣灑落,女子在台上扭動著自己的腰肢。
周邊圍滿了男子,他們手裡一擲千金,就為搏得美人一笑。
沈長歌在那群人中看見一個熟悉的男子,她唇角微翹,坐在一旁。
沈安擠在人群之中,手裡攥著一把銀票,往上空飄灑。
燈紅酒綠之中,沈安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誰,心甘情願沉醉其中。
小五站在沈長歌身旁,面露疑惑:「沈安哪裡來這麼多錢?」
沈長歌當然知道沈安不會有這麼多錢,正是因為他沒錢,所以他就會想盡辦法去借錢,這世上越容易借到的錢,利息就越高。
沈安正在一步一步走入一個巨大的圈套。
如意走到沈長歌身邊,道:「公子,他這一個月來,日日都在此。」
沈長歌扯了一抹笑意,附在如意耳邊說了幾句。
如意回答一句:「明白了。」
然後,如意往舞台上走去,她扯著嗓子,道:「今日,誰價格出的高,我們的夢兒姑娘就歸誰了。」
話聲一落,底下的男子就沸騰了,紛紛拿出自己的銀票。
如意的眼神不經意地飄向沈安,略帶譏諷道:「這位公子,你手裡這點銀子,就少摻和吧。」
沈安羞憤,回道:「你別瞧不起人,我有的是錢!」
如意半笑著,「那就拿出來,讓我們大夥瞧瞧啊,各位說是不是?」
沈安摸摸口袋,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銀子了,他與沈易發生爭執之後,就賭氣離開了沈府。
這幾天下來,已經把身上所有的錢用光了,臉色頓時尷尬。
其他的人在一邊起鬨:「沒錢就別來玩了,窮光蛋還敢來貪圖我們夢兒姑娘,嘖嘖嘖......」
如意趁機嘲諷沈安,「我們這地方吶,有錢就是大爺,不是你這種窮小子可以玩得起的。」
她轉頭吩咐道:「來人,把這個窮鬼趕出去!」
上來兩個男子,他們拖住沈安的雙手,將沈安丟到外面去。
沈安也是個爆脾氣,他在軍營里待過一段日子,學了些拳腳功夫,就與逍遙居的人打起來了,當然了,他不是對手,還手只會被打得更慘。
兩個男子把沈安狠狠揍了一頓,丟到門外,臨走前,吐了一口唾沫,「沒錢的人,還敢進來,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沈安趴在地上,他抹了抹嘴角的血,罵道:「我可是太傅公子,你們這樣對我,我定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如意彎下腰,面帶憐憫地看著沈安,道:「太傅公子?呵呵......就算你是天王老子,老娘也不怕你。」
她吩咐道:「把這個人丟遠些,別髒了逍遙居的門。」
......
沈長歌只是靜靜地觀賞著,她就是要把沈安給逼上絕路,直接殺了多無趣啊,就是要一點點地折磨。
這一場遊戲,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