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嫉妒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金筷射中了沈長歌頭上的玉簪。

  玉簪落在地上,沈長歌安然無恙。

  眾人心裡那口氣落下來了,還好是有驚無險。

  然而,沈長歌卻撿起地上的玉簪,朝赫烈走去,道:「你輸了。」

  赫烈上上下下打量了沈長歌幾遍,他質問:「你渾身沒有傷口,我如何是輸了?」

  沈長歌將斷裂的玉簪呈放在赫烈面前,她勾唇道:「使臣請看,你可是弄斷了我不少頭髮。我之前就說了,若使臣傷我一絲一毫,就是使臣輸。我聽聞北涼都是信守承諾之人,相信使臣如是。」

  赫烈一臉憤然,幾根落髮而已,如何就算他輸了?

  沈長歌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女子,她就是喜歡咄咄逼人,她就是樂意把人給逼到絕境。

  只見沈長歌走至大殿中央,道:「大家都看見了,我與使臣的賭注,是他輸了。現在,還請使臣兌現承諾,修書北涼,雙手奉上榆關城。」

  赫烈一臉震怒,他恨不得立即揮刀砍了沈長歌的頭,然而他卻不能。

  沈長歌斜著眼睛,看著赫烈,問:「使臣是想出爾反爾嗎?」

  赫烈今日代表的是北涼的威儀,若他出爾反爾,便是丟了北涼的面子,然而就這樣把榆關城送給西周,他如何能同意?

  沈長歌步步逼近,繼續道:「我們西周素來重信用,若有人敢失言,定將受到重罰。」

  赫烈迫於無奈,只能認栽,咬牙切齒道:「臣當然不會言而無信。」

  事情塵埃落定,沈長歌將手中斷了的玉簪收好,意味深長笑了笑,道:「下次,使臣可要當心了,不要輕易打賭,這一輸,可是一座榆關城吶。」

  赫烈握緊拳頭,他的指骨發出聲音,「多謝沈小姐忠告。」

  榆關城是一個令滿朝文武棘手的問題,皇帝沒想到竟然被沈長歌輕而易舉地解決了,她根本就是西周的福星啊!

  皇帝言語誇獎,對沈長歌道:「你今日為西周立下大功一件,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沈長歌上前幾步,雙膝跪於皇帝面前,道:「臣女不敢居功,只是在北涼使臣面前,彰顯我西周國威罷了。」

  皇帝正在興頭上,他道:「你不要賞賜,可朕不能不給。」

  隨後,皇帝的目光瞥了眼赫烈的臉色,赫烈的臉簡直黑成煤炭了,皇帝心裡一陣高興。

  心裡高興了,出手自然就大手筆了。

  「這樣吧,就賜你黃金千兩,還有最近進貢的綢緞,選一百匹最好的,賜給你做新衣,你看還想要些什麼?」

  沈長歌今日的這場遊戲,讓北涼使臣輸得是啞口無言啊。

  北涼只能乖乖地奉上榆關城了,又不好說些什麼,打破牙齒和血吞。

  在皇帝心裡,比起榆關城,他賞給沈長歌的賞賜可是不足為道。

  沈長歌看中的是那黃金千兩,要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有了金子,做一些事情可就方便多了。

  她俯身拜道:「臣女謝皇上賞賜。」

  皇帝含笑看向沈易,道:「沈愛卿,你也是功勞不小,生了一個好女兒啊。」

  沈易不喜歡沈長歌,但他喜歡沈長歌給沈府帶來的榮耀。

  他連連道:「皇上謬讚,臣不敢當。」

  不少人前去祝賀沈長歌,讚許她為巾幗英雄。

  當沈長歌還是「草包千金」的時候,這些達官貴人對她只有嫌棄,正眼都不會瞧她一眼,如今見她得了皇上的誇讚,就紛紛前來祝賀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果然,世人都是見風使舵的,尤其是這些官宦世家。

  沈長歌的身邊圍滿了人,她一一待之以禮,畢竟這些人與她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這時,慕容惜臉上的怒意更濃,她的眼神里除了對沈長歌的恨意,還有嫉妒。

  一直以來,只要慕容惜出現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匯集在她身上,可為什麼,現在所有人都在關注著沈長歌?

  就憑沈長歌那張臉,她也配嗎?

  慕容惜自詡為西周第一美人,她理所當然地認為只要自己出場的地方,焦點就只能是她。

  沈長歌接受完皇帝的賞賜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能感覺到,有幾道鋒利的目光刺過來,其中之一就是慕容惜了。

  原來,慕容惜也會嫉妒別人啊,她不是傾國傾城,引無數男人競折腰麼?

  沈長歌舉起桌前的金樽,她眸光流轉,故意看嚮慕容惜,眼角一彎,儘是譏諷不屑。

  慕容惜眉頭擰成一條線,她對身旁的南宮奕道:「你看那個賤人,竟然如此囂張!」

  南宮奕眸子也似蘊了一層霧氣,他打量著不遠處的沈長歌,只覺她光彩照人,令人心動。

  就像罌粟一般,明知是穿腸毒藥,卻還情不自禁著迷。

  南宮奕淺酌了一口酒,道:「今日的沈長歌,的確是出盡了風頭。」

  慕容惜抓著南宮奕的手掌,「奕哥哥,你可是說過要給我出氣的,可她卻活得好好的。」

  南宮奕最煩女人來干涉他的行為,他語氣不耐煩道:「此事,我自有主張。」

  慕容惜甩開南宮奕的手,氣憤道:「奕哥哥,我就知道你喜歡上那個賤人了,你怎麼能如此待我?」

  南宮奕不禁喝道:「夠了!」

  說出口之後,南宮奕才意識到,這是他第一次對慕容惜發脾氣。

  慕容惜一臉錯愕,雙眼通紅,豆大的眼淚似乎就要掉下來了。

  南宮奕更覺厭煩,他已經對慕容惜的眼淚看慣不怪了。

  因此,他起身拂袖,離開了大殿,出去透透氣。

  慕容惜見南宮奕直接走了,沒有哄著她,心裡那份委屈更甚,對沈長歌的恨意就更深。

  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哪怕南宮奕不幫她,她也要沈長歌付出代價。

  她俯身,在貼身婢女耳語了幾句,隨後問:「聽清楚了嗎?」

  婢女答:「奴婢清楚。」

  慕容惜的唇漸漸彎起一抹詭譎笑意,她就不信沈長歌這次還能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