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烈酒又逢君

  第186章 烈酒又逢君

  先前柳雲清暈過去了,是姜楓將人帶回來的,現在他十分後悔,早知道就去給柳雲清再要一間房,讓她道侶把錢補給自己。

  章雲笙拿出一通體鑲滿了金絲的儲物袋,又掏出一單獨的木盒,「素素,這盒中是我的一些符紙,你拿著,若是遇到事還能護著你,這裡的上品元石我沒數過有多少,你若不夠花,再跟我說。」

  江素眼前一亮,神識往儲物袋裡一探,就看到整整一片元石小山,起碼有幾萬塊上品元石了。

  「謝謝章師姐!」

  她利落的將東西都揣好,轉而去看床上的人,「柳師兄你這又怎麼了?」

  男修赤裸著上半身,蓋著被子,時不時瞥向他們,又會在迎上自家道侶的目光時猛地扭頭,故意看向別處。

  「我沒事啊,我就是……」他辯解道。

  「他害羞了,等會我去給他買幾件衣服,先前的舊衣服都讓我扔了。」章雲笙笑吟吟的坐在床邊,雙目緊緊盯著他,柳雲清表情糾結,將一直藏在被裡的手拿出來。

  他的掌心攥著一個破舊的錢袋。

  「雲笙,這是我攢的全部元石,沒有多少,但是我想交給你,裡面有個這個……」他手臂微微顫抖,從破舊儲物袋裡掏出一極為精緻的紫檀盒,巴掌大小。

  他目光炯炯,眼含愛意,直勾勾的盯著她,再無方才的躲閃,像是一把勇往直前鋒芒畢露的劍。

  他手捧著紫檀盒,打開盒蓋。

  裡面是色澤純正赤如火的龍血砂。

  龍血做砂,五百塊上品元石指甲蓋大小,這些起碼有上萬塊上品元石。應是他之前在十方門比賽的獎金再加上辛苦任務的報酬。

  「雲笙,我就猜這次一定能尋到你,我聽商行的人說這是符修用來畫黃符最好的砂。」

  話音未落,他直接將章雲笙抱住,手落在她的背,又唯恐自己手重傷了她,「雲笙,我好想你。」

  江素下意識的轉過身,跟著姜楓一同坐在桌旁面面相覷,壓低聲音,「要不咱倆撤吧,在這幹嘛啊。」

  姜楓冷眼看她,不緊不慢的喝茶,「這是我的房間。」

  「沒事,我章師姐最重禮義廉恥,是世家弟子,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走,跟我去對面,研究一下怎麼解決司空。」

  她指了指角落裡某個大麻袋,揚了揚下巴。

  姜楓微微眯眼,直接起身拎起大麻袋就往外走,江素快步跟上,頭也不敢回就把門關上了。

  「呼——,走酒肆二樓。」

  兩人坐在靠窗的包間。

  姜楓見到桌上的鴨子,嘴角止不住的抽搐,面色陰沉,冷聲道,「你來這裡,該不會就為了吃鴨子吧。」

  江素拔掉嘴裡鴨腿的骨頭,不緊不慢的咽下後,喝茶抹嘴,「當然不是了,都說了是司空的事,你又給他餵迷藥了?」

  姜楓冷著臉接過一旁的酒壺,倒了一杯,輕嗅了嗅,沒有喝,「嗯,每天早晚各一頓。」

  江素猛地睜大眼,豎著拇指,「你行,你是活閻王,還好我那迷藥沒什麼毒性,不然這人就得傻了。」

  姜楓心狠的看向麻袋,毫不客氣道,「早就該殺了他,多餘餵迷藥。」

  江素見茶喝光了,便直接拿起這人倒好的酒盅一口飲盡,「別殺殺殺的,明天你我依舊這樣套著麻袋帶他去碧於天,書仙若是想見他,就把他放出來,否則就給他隨便扔中土的林子裡,讓他自生自滅。」

  姜楓盯著她面上的酡紅,言簡意賅,「行」

  江素不知怎的,只覺一杯酒喝不過癮,這酒的味道也遠不如金花玉拿來的不逢春,索性直接拿過酒壺,從儲物鐲里掏出一瓷碗倒上。

  她拿著瓷碗,大口將酒漿飲盡,嘴角浸著點點酒漬,順著細白的脖頸流進衣襟。

  「真不好喝,果然還是貴的東西好,這酒就像是……」

  姜楓雙手抱臂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毫不客氣道,「馬尿。」

  「對……對什麼對!你這人,煞風景。」

  江素懶洋洋的倚著窗戶,望著外面的夜色,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仿佛淡淡的木香一直縈繞在的周圍。

  她突然掐淨身訣扔在自己的袖子上,轉而又將袖子湊在鼻尖,細細聞,自言自語道,「怎麼還有呢。」

  姜楓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臉,眼神如同利刃一般,似要將她的腦瓜剖開,「你今天這是怎麼了,你可不是會主動喝酒的人。」

  江素還是能聞到那股淡淡的木香,索性又飲盡一大碗酒,瓷碗磕在木桌上,她醉醺醺的起身扒著門,「小二,再給我來一壇,要最貴的,最烈的,味道最沖的。」

  「好嘞——」樓下傳來興奮的吆喝聲。

  姜楓起身將她重新按回位置上,「你到底是怎麼了?」

  江素也不說話,繼續倚著窗戶,望著天上的明月。

  清輝灑在少女白皙微微泛紅的面龐上,長睫半遮住秋水剪瞳,仿佛有霧氣在她的眼中瀰漫,看不透其中的情緒。

  應是雙眸作鏡映明月。

  小二抱著一壇酒敲門而進,「客官,這是我們的店裡最貴,最烈的酒!名喚又逢君,沒有不逢春香,但是絕對夠烈!」

  他沒說價格,唯恐把窗邊的酒蒙子嚇醒了,放下酒罈就跑了。

  江素搖搖晃晃的起身,給自己滿上一整碗。

  一隻手突然按住她的手腕,頭邊傳來冷厲的聲音,「別喝了,你的酒量,撐不住這酒。」

  江素懶抬眼皮,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而低下頭,直接坐下,湊到自己被箍住的手邊喝。

  喝完還打個酒嗝,「呵呵,我就喝。」

  姜楓氣笑了,鬆開手,靠著椅子當看客,周身殺意外放,陰森森道,「好啊,你喝,我哪有能耐管你這醫丹兩道第一人。」

  江素沒了阻礙,喝的更加肆意,每次飲盡一碗,都要嗅嗅自己袖子和衣襟的味道。

  可是那股淡淡的木香,就像是沾在了她身上一般,怎麼也去不掉。

  她輕抬眼皮,迎上對面那人的冷眼,細聲喃喃,「喂,我身上有香味嗎?」

  「還香味?只有一股形如馬尿的酒味,臭氣熏天。」

  江素點了點頭,不解道,「那我怎麼還能聞到。」

  她再喝不進去,趴在桌上,眼神幽怨,表情苦悶,「怎麼就變了呢,又逢君,落花時節又逢君。」

  「落花,那就是秋收時節,正是掙錢的好時候,不應該有桃花,應是滿樹金果子……」

  她突然抬頭,眸光閃爍,意味不明的望著玄衣劍修。

  姜楓煩躁的迎上她這眼神,「幹什麼?」

  下一刻,她拿起酒碗,猛地起身走到他身旁……手臂一抖,碗扣在姜楓的臉上。

  「……」

  「江素!你是不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