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萬孚之的犯下得罪孽

  「誰告訴你的這些的?」姜晚傾倏地地掀眸。

  她久居楠木山莊,而楠木山莊又全都是萬孚之的人,即便山莊的人都知道鳳秦怡在萬孚之心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但他們尊敬鳳秦怡,這一切都是因為萬孚之深愛鳳秦怡罷了。

  那些人怎麼可能敢對萬孚之陽奉陰違,就算是江湖俠客到楠木山莊住宿,南燕的人,又怎會如此清楚寅朝的事情。 ✼✭❅

  連死了多少人,留守的婦女孩子有多悲慘都知道。

  鳳秦怡沒有起疑,抹著眼淚說「這是一位剛從寅朝回來的商人告訴我的,他剛好經過如幻城,

  我從他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而後來,我又偷聽到了孚之跟手底下的人說起此事……」

  直到現在鳳秦怡還是不想相信,她的丈夫竟然這麼對她的國家、同胞這麼殘忍。

  若是只有那個客人的片面之詞,她固然是不會相信的,可是偏偏的……她又偷聽到了萬孚之跟底下人的對話。

  姜晚傾並沒有立即回話,沉默一瞬。

  寅朝跟南燕的關係,緊張了數十年,雖說因為國家的關係,兩國幾乎沒有貿易往來,但也不可能是完全杜絕商業來往。

  的確,是有南燕的人在寅朝行商,但也絕對不多,可為什麼就這麼湊巧的,這個商人偏經過了如幻城,後來,也偏偏在楠木山莊住下了呢。

  要知道,這楠木山莊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去的,楠木山莊接待客人的宗旨有兩條,一、地位、富貴,必須有一個。

  二、那就是必須底細清楚。

  而且,能居住在楠木山莊的人必定不是小角色,此人怎會如此糊塗跟鳳秦怡說這些。

  南燕的人可都是知道,楠木山莊的莊主,娶了一個寅朝的女子當妻子。

  姜晚傾覺得這個商人並不簡單,一定是有人可以安排進來的。

  一下子,她忽然就想到了鳳南靖。

  鳳南靖可能是把這個商人收買了,否則,這個南燕人,怎麼敢得罪楠木山莊,當然是有人給他想好了退路。

  殺人誅心,前者是皮肉,後者是心靈,且更煎熬。

  鳳南靖這一招,還挺狠的。

  她抬目看了一眼仍舊因為內疚而淚流滿面的鳳秦怡,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鳳秦怡是被誤傷的,可這件事,並非是捏造,而是事實。

  這一招雖然陰險,但既不傷風敗俗,也沒有動用武力,鳳南靖以另一種方式,讓萬孚之自食惡果。

  姜晚傾嘆了一口氣,說「你還是搬去我那兒住吧,我那邊雖然只是個四合院,但客房還是有的,能住得下你。

  等你把孩子生完之後,我就讓人你送你回寅朝。」

  她頓了頓,又說,「我跟南平王府的關係不錯,想必義父義母會看在我的面子上,能重新接納你的。」

  鳳秦怡聽聞卻是搖頭,自責不已,不斷地呢喃著「不……我不配,我不配讓你勞心傷神,更不配再入皇室的族譜,享受著朝廷給我的優待……」

  其實還有一件事她沒有告訴姜晚傾,那就是她看到了那些夫人寫給佛祖的血書。

  那個商人,就是替她們將血書從寅朝帶回南燕的菩薩廟裡燒掉的,以此賺錢。

  因為他們聽說,南燕的菩薩廟很靈,求子得子,求財得財,求平安尤其管用。

  可寅朝到南燕,有千里之遠,僅僅也就那麼一封血書,竟然要收二兩銀子那麼多。

  許多窮苦人家,半年都未必能賺得了這麼多,可他們為了求自己丈夫、兒子能平安回家,竟然一下子就花了那麼多錢。

  鳳秦怡有看過那些血書,字字泣血,她心如刀割,難過又愧疚,乃甚至最後動了胎氣。

  後來,在胎氣稍微穩固之後,她不顧自己身懷六甲地下山來找姜晚傾,她想回家。

  當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背著她做了麼多齷齪事之後,鳳秦怡什麼都顧不得了,只想著離開這個男人、還有這個國家。

  她留在南燕,是為了萬孚之,如今萬孚之讓她寒心,那她也沒有任何要留下來的必要了。

  這是鳳秦怡當時的想法,她當時只是恨萬孚之,卻忘了自己也是一個罪人。

  她到底是嫁給了傷害她國家的人兒啊,還懷了孕,在百里說了那番話之後,她也才後知後覺,自己也是有罪的。

  鳳秦怡沒有臉尋找姜晚傾的幫忙,但又不想留在這個地方,她只能先打工掙路費回去。

  其實若不是因為不能給自己的國家對丟臉,她甚至都想沿路乞討回去了。

  她一刻都不想在這多待。

  這就是鳳秦怡,一根筋又性子剛烈,卻又是最有勇氣的。

  「好了,你別說了。」姜晚傾深呼吸,溫柔地看著她,勾了勾唇說,

  「你在南燕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萬孚之,可是你卻能夠為了自己的同胞跟國家,可以摒棄這個依靠。

  自身獨立,不要他的一點幫助,如你這般果敢的女人,怎麼就有罪了。

  不要隨隨便便的把自己帶入有罪的角色,你若是真的絕對愧疚,那不如等回到寅朝之後,多做善事,布施什麼的。

  你若還是覺得良心難安,等戰火平息之後,你就帶著孩子去如幻城,去幫助那裡的百姓。」

  姜晚傾由衷的說著。

  在她知道了萬孚之得所作所為後,便徹底地將萬孚之打入了同阮拓宇一樣的位置。

  她不會勸鳳秦怡原諒萬孚之,更不會說讓她把孩子留給萬孚之。

  他不配。

  南平王府,不是養不起這個孩子。

  就算南平王府不養,那攝政王府養。

  殺人有什麼痛快的,讓一個人痛苦,生不如死,那個才叫人舒坦。

  鳳秦怡眼淚不斷,哭著跟姜晚傾說『謝謝』。

  姜晚傾笑了笑「不用謝我,我只是想萬孚之痛苦而已。」

  她說得直白,但鳳秦怡卻知道,她是真心地幫助自己。

  此時此刻,鳳秦怡十分後悔自己在寅朝的所作所為。

  她誤認了殺母兇手,差點害了晚傾。

  鳳秦怡想著,低頭撫摸著肚子裡的孩子孩子啊,等你長大之後,一定要好好地報答國家,報答王妃才行。

  她心想著,再跟姜晚傾寒暄幾句之後,就想退下了。

  雖說她已經接受了姜晚傾的幫助的,但是她如今還是酒樓打掃的小二,一日未請辭,那她就不能擅離職守。

  姜晚傾聽聞,覺得她這性子還真有些像迎蕊,因而也沒說什麼,只是讓她注意點身子。

  在鳳秦怡離開時,外面忽然傳來聲音。

  「這裡的酸菜魚很不錯,你胃口不好,過來吃點酸的開開胃也好。」

  熟悉的聲音,姜晚傾皺了皺眉,而此時的鳳秦怡,也剛好將門打開了。

  外頭說話的人剛好站在她們的廂房門前,鳳秦怡一開門,便恰巧的跟他們打了個正著。

  外面的倆人也沒想到姜晚傾在這,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