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湘閣
姜晚傾昨日勞累了一晚上,可她回到院子卻絲毫沒有休息的想法,甚至還有點想罵髒話。
「辛衡陽搞什麼,是想弄死我嗎?」姜晚傾插著腰,很生氣,還踹了一腳旁邊的凳子。
她覺得辛衡陽聽不懂人話,明明都已經幾次三番明顯拒絕,可他卻不識好歹,如此,也別怪她手段極端。
一旁的春寶跟春嬋都不敢說話。
姜晚傾頭疼極了,按著太陽穴,這事得在定親前解決了,否則一而再再而三的定親又退婚,那她的名聲一定更慘不忍睹。
她沒心情吃東西,一覺就睡到了傍晚,因為心情不好,她連晚膳都沒去吃,直接進宮了。
「大寶,你怎麼才來啊,寶寶想死你了。」花芽一瞧見她便一把把的抱住她,粘人的不行。
姜晚傾陰鬱的心情稍稍好些,抱起兒子親了口「這不是來了,你吃飯了嗎?」
「吃了,不過爹爹沒吃,他沒胃口。」
姜晚傾挑眉,這也不難怪,畢竟受這麼重的傷,即便傷口處理得好,也難免發燒發炎,這要有胃口吃東西,那倒還真怪了。
姜晚傾帶著花芽進去,一去到寢殿便瞧見鳳南靖居然還在不知死活的看奏章,而且旁邊還放了厚厚的一沓批閱過得奏章。
「你現在病了,不能太過勞累,這些東西等你好後在解決不行嗎。」姜晚傾說,「你還想不想好了。」
「動眼睛而已,躺著也不會影響傷口。」他道,冷冽的嗓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他狹長的丹鳳眼忽然瞥向她,「辛衡陽去你家提親了?」
姜晚傾心裡咯噔一下,心裡莫名的心虛,後想想不對,瞪圓了眼睛瞅他「你派人監視我?」
「整個京城都是本王的眼線,知道你家的事也不算奇怪。」鳳南靖道,說的有理有據,挑不出意思錯處。
「可是京城人這麼大,人這麼多,你家暗衛應該不會上報每一個人的情況吧。」姜晚傾心裡很不舒服,她不喜歡被人監視,「趁我還能跟你好好說話,趕緊把人撤走。」
「本王不是監視你,而是你作為花芽的娘親,讓人跟著你,看著,以免你做出道德敗壞的事。」
姜晚傾氣不打一處來「那你什麼意思,現在是不把人撤回去了是嗎?」
鳳南靖看著奏章,眼帘動都沒動,略帶蒼白的薄唇微微抿緊。
姜晚傾生氣了,把花芽送到皇宮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可現在他讓人盯著她又算什麼。
「大寶你別生氣,寶寶害怕……」花芽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訣,似乎真的被嚇到了。
姜晚傾心頭一軟,最後敗下陣來。
他們當父母的,的確不應該在孩子面前爭吵,不管他們在不在一起,是不是夫妻,這都對於孩子是一種莫大的傷害。
姜晚傾最後叫來了蘇嬤嬤,讓她將花芽帶走。
花芽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不肯「你們不會在吵架了對嗎?」
「不吵架了,娘親會心平氣和的跟你爹爹好好說話的。」姜晚傾說,揉了揉她的腦袋。
「那拉鉤鉤!」花芽書豎起小尾指。
姜晚傾無奈的笑著點點頭,還跟花芽的小拇指蓋了章。
花芽被蘇嬤嬤牽著離開了,姜晚傾的神色也沒有剛才那麼難堪,但還是瞪著鳳南靖的。
鳳南靖一直在看奏章,顯然沒有想與她好好談談的意思。
「暗衛的事情沒得商量,你立即把人撤走。」姜晚傾說,聲音很冷,但也不是方才那般氣沖沖。
她是人不是物品,不能接受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而且他鳳南靖憑什麼,把花芽搶走了還不夠,現在居然還要來監視她。
不識好歹。
鳳南靖依舊看著奏章,不為所動。
姜晚傾怒氣上漲,是真的生氣了,但她也沒忘答應花芽的事,深呼吸,平息怒火,冷道「說話,別跟個啞巴似的。」
「知道了。」
原本火冒三丈的姜晚傾愣住,她聽岔了?
「本王會撤走暗衛。」他又道。
姜晚傾這才堅信自己沒幻聽,只是方才鳳南靖的態度這麼生硬,她還以為要讓他撤回暗衛得好一頓鬧騰。
「那就好,你先把奏章放下,我替你檢查檢查傷口,順便給你換藥。」
姜晚傾是個很好脾氣,也很好說話的人,既然他都鬆口,她的語氣便也柔軟下來。
鳳南靖將奏章放到床頭,將胸口明黃色的衣領扣住一顆顆的挑開。
他的手指十分好看,修長又乾淨分明,就是現代網上所說的漫畫手,。
姜晚傾並非手控,但此刻也是被小小的撩了一把,仿佛那手不是在解扣子,而是在撩撓她心,有點痒痒。
他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最可愛。
待鳳南靖脫了上衣後,姜晚傾便解開紗布替他重新包紮上藥,但因為姜晚傾是在太過嬌小,手摘下紗布時十分費勁,她幾乎是抱著鳳南靖才能從另一隻手拿過紗布,兩人很近,她甚至能嗅見男人身上獨特氣息。
姜晚傾的臉粉撲撲的,之後她看過鳳南靖的傷口,傷口已經開始有些泛白了,不過這都正常,接下來便是清理傷口、換藥。
用的藥是姜晚傾自己親自製作的,至於這些藥水有沒有刺激性她很清楚,但不管是在消毒還是上藥時,眼前的男人眉頭皺也不皺,仿佛就跟沒痛覺似的。
雖有時他的一些做法讓姜晚傾無法認同,但此時此刻,她心裡是感激鳳南靖的,若不是他,這一箭就是射在花芽身上。
若是花芽受了這麼重的傷, 她會瘋的。
「鳳南靖。」她忽然叫她。
男人閉目養神,沒有說話。
「鳳南靖?」她又喊了聲。
該不會是睡著了吧?
「嗯。」他低沉的哼出一個簡單的語調,好聽得不像樣。
姜晚傾抿了抿唇,又望著他胸口血肉模糊的傷口,真誠說「真的很謝謝你,謝謝你救了花芽。」
「道謝就不必,你是花芽的娘親,而本王也是花芽的父親。」他忽然張開漆黑的雙眸,那某眸如同大海般,神秘又深邃。
姜晚傾心顫了顫,有片刻是遺失在他的眼眸里的,她躲開他的眸,笑道「也是,但你不害怕這一箭會要了你的性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