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傾心裡是錯愕的,也想不到鳳南靖會這樣做。
九轉同心丹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好一段時間了,鳳南靖也知道她不喜歡第二個人插手她的事兒,怎麼忽然好端端的就去找鬼谷子算帳了。
姜晚傾是一個心思很敏感的人,察覺到了不對,也想不明白,她凝目看著鳳南靖,企圖才在他臉上找出一絲不對的表情。
但是……
他沒有。
平淡又冷靜,跟往日沒什麼變化,但她始終哪裡覺得不對勁,可又什麼地方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男人並不給她多想的機會,忽然扣住她的腰身,很強勢地含住了她的唇;
姜晚傾才往後縮了縮,但男人卻十分專制,霸道的欺身上前,甚至還用了絲絲的蠻力。
在她心裡,終究還是相信鳳南靖的,二人認識這麼多年,成親也好些年頭了,姜晚傾是很信任他,相信他是不會傷害自己的。
晚一些,濛霧也回來了,她的神色有些憔悴,而姜晚傾這邊還在考慮要不要去跟她解釋一些什麼。
但想想,她也還是算了。
鳳南靖對她說「不管你們在志同道合,但站的角度到底是不同的,你不用對她太用心,差不多就可以了。」
兩國本來就是對立方,當初他拉攏獨孤恆跟濛霧,也僅僅是因為有利可圖。
寅朝的人,可不適合跟南燕的人交朋友。
姜晚傾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話,鳳南靖後來說,再重新給她找一所住處。
「這護國將軍府呆與不呆都無所謂,反正你來這裡也不是為了交朋友的,我會給你找更好的房子。」
鳳南靖說,想了想,又道,「找個大一點的府邸吧。」
姜晚傾無語,失笑看著他「我一個人住一個院子都算大的了,你還要給我找個府邸,這裡可是南燕,不是寅朝。」
而且她來著也不是為了享福的。
初心是為了解毒,不讓身邊的人因為她受制,而如今她雖然在這兒能提高自己的專業,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雖然她是真的不想拜鬼谷子為師。
鬼谷子中醫是比她的強,但論鬼醫,鬼谷子差她不是一星半點。
她也有自己的驕傲。
這個鳳南靖知道,也是知道鬼谷子是真心欣賞、疼愛她,否則他也不會留鬼谷子一條命。
鳳南靖的動作很快,天都還沒完全暗下來就給他找好了住所,是個小四合院兒。
姜晚傾沒去看過,但她相信鳳南靖的眼光,就讓他處理了。
她不怎麼挑住處的。
護國將軍府也沒有她的什麼東西,就是一些製作丹藥的工具罷了,隨便收拾就能走了,可當她跟鳳南靖要離開時,聽說此事的濛霧卻來了。
她有些著急,一瘸一拐地跑來。
認識濛霧這麼長時間,姜晚傾還是第一次見到濛霧這麼心急如焚的模樣。
她看了鳳南靖一眼。
就在濛霧衝到他們跟前時,鳳南靖就立即站在姜晚傾的身前,將她護在身後,雖然沉默,但神色是清冷的。
濛霧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鳳南靖,之後目光又是落在姜晚傾身上「你為什麼要離開?我……我對你不好嗎。」
她挺著急的,甚至都忘了她的身份在他人眼裡是男子,這話對一個女人說出來,多少帶著些許的曖昧意思。
鳳南靖的神色沉了沉,微微眯著眼,看著有些許的陰鬱。
姜晚傾搖了搖頭,拽著鳳南靖的衣服,低聲道「不如就讓我跟濛霧說吧。」
鳳南靖沒有勉強,也知道濛霧是沒有這個膽子敢傷害姜晚傾的,便說了出去外面馬車等她。
周圍的護衛都被遣退下去了,濛霧看著鳳南靖的身影在黑夜中消失,心裡五味紛陳。
「你離開將軍府,是因為……鳳南靖嗎。」她問得直接,也知道跟姜晚輕說話不用拐彎抹角。
她深吸了口氣,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能道出「其實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心裡也早也已經沒有了那樣的感情。
即便當時對鳳南靖萌生出什麼情意,但真的只是萌芽,並且也已經被我扼殺掉了。」
對於一個女性來說,身邊忽然出現了這麼一個睿智英俊又富有魅力經歷的男人,真的很難讓人不動心。
這些事兒,不管是對於男子還是女子,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難以啟齒丟人的,因此,濛霧從未將這件事情告訴過他人,姜晚傾是第一個。
之前在尉遲桑壹遭刺殺的那一晚,她也察覺出了姜晚傾知道自己曾經對鳳南靖的心思。
所以那時候被識破,她是心虛的,雖然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但到底她是對姐妹的對象動過心。
姜晚傾聽了後卻搖了搖頭笑「像你說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何必放在心上,而卻我也是不會因為一個男人而放棄一個朋友的。
真正的愛人搶不走,而真正的朋友也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反目成仇。」
她平靜的說著這些,濛霧聽過後是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而這邊她才鬆一口氣時,卻又聽見眼前的女子道。
「不過濛霧,我們兩個到底是立場不同,其實也是真的應該要保持距離的。」
姜晚傾說,「我們兩個都不是普通人,你是南燕的護國將軍,而我是寅朝的攝政王妃。
現在事情已經偏離了我們所計劃的,而你也對我產生了懷疑,那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在繼續那麼親密下去,其實也是挺危險的。」
就目前,姜晚傾是相信濛霧是不會傷害自己,但是以後就很難說得准。
在大是大非、國家百姓面前,家人孩子都可以犧牲,更別說她這個認識才幾個月的朋友了。
旁人不說,但濛霧絕對是可以大義滅親、殺友正道的那一種人。
在南燕的一切,姜晚傾心裡都是有數的,她不過分依賴人、也不會太看得起自己在他人心中額地位。
濛霧悲戚的看著她,是真的希望她留下。
但是姜晚傾的態度也放在那兒了,是一定要走,即便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離開,多少會有閒言碎語。
到最後,濛霧還是沒能留下姜晚傾,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姜晚傾離開。
她紅了眼。
遠處,一直注意著這邊情況的男人忽然走過來。
更深露重,他沉默不語,但眸底卻帶著冗長的光澤。
他脫了披風蓋在濛霧的身上。
也不知是對方身手太好還是濛霧在自己府邸警戒降低,當她轉身瞧見眼前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時,猛地一愣,下意識的就要逃走。
獨孤恆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攥住她的手腕,神色頗有深意「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他頓了頓,又道「關於你成親那晚的事。」
濛霧睫毛一顫,頓時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