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姜晚傾挑了挑眉,從容不迫,但她的眸底卻忽然帶過了一抹嘲弄,諷刺意味很明顯。
「雖然對於規則這個我沒意見,但不是說好了比賽內容我來定嗎,怎麼你自己先說上了。」
言下之意,他出爾反爾,真不是男人。
林重炎心高氣傲,哪兒能允許被人這麼說自己,立即開口反駁說「我說了內容你定,你不是定了一個毒的內容嗎,那我制定比賽規則有什麼不對。」
他不肯承認,死鴨子嘴硬。
姜晚傾笑笑不說話。
林重炎有種吃了蒼蠅的感覺,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力又心火躁動。
點燃了一個時辰的線香,比賽正式開始。
姜晚傾跟林重炎都拿出自己獨家秘制的毒藥遞過去,雙方都沒有任何猶豫的服下。
林重炎飲用後,臉色微變,甚至帶著幾分錯愕的看著她「怎麼是甜的?」
毒藥這種東西,口感極差,大都又苦又澀,畢竟都是一些毒物提煉萃取而成。如同戲文里常見的無色無味的毒藥,其實要製造起來是很困難的,可姜晚的這毒藥,竟然還是甜的?
簡直匪夷所思。
林重炎愛毒,可甜的毒藥,他還是第一次吃到。
而姜晚傾這邊,喝下就開始翻白眼了,一臉嫌棄「這也太難喝了吧,就你這樣還天賦極高呢。」
林重炎的臉色並不好看,但也只是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姜晚傾。
毒藥服下後,也不過他們說嘴的工夫,竟就開始發作了。
姜晚傾開始則是有耳鳴頭暈的現象,有那麼一瞬間眼前是重疊的;但是林重炎那邊更慘,直接一口黑血噴出來,混沌得眼睛都開始有些睜不開,手腳麻木。
「……開始」
這話林重炎說得並不利索,走路甚至還有些搖晃,而姜晚傾也只是晃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他們不約而同的開始為自己配藥。
在林重炎的藥房比試,其實對姜晚傾是很不公平的。
她是第一次來這個藥房,對於這藥房的藥草擺放都不知道,配起藥來會很麻煩,而且時間一長,體內的毒素也只會越發的洶湧澎湃,不適也會越來越明顯。
林重炎的毒術,還是很厲害的,姜晚傾起初印堂開始有些發黑,眼下的烏青也開始逐漸明顯;不過林重炎也沒好到哪兒去,他拿藥的手抖得就跟帕斯金森綜合徵似的,臉部甚至都開始有少許的抽搐。
相比起來,姜晚傾的狀態也還算是美觀的,林重炎看著,心裡多少不平衡,甚至還使了個壞心眼。
林重炎的毒對姜晚傾來說並不難解,而且就算一天一夜沒有吃到解藥她的狀態也不會比現在更差,她一下子就知道藥引是魚清尾跟毒蠍王。
她想先拿最重要的藥引,但是這藥房實在是大,東西也過於齊全,找起來多少有些困難。
不過幸好,她的嗅覺極其的靈敏,倒也不用像個無頭蒼蠅一般的亂找,即便這裡的味道複雜,但只要稍微仔細一些,就能嗅到味道,再按照藥名去看著抽屜找就行了。
這兩味藥放在相隔的抽屜,特別好找,姜晚傾一下子就看到了,但等她拉開抽屜時,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連根毛都沒有。
與此同時,姜晚傾突然就嗅到了很濃的蠍子王和魚清尾的味道,尋著味道看去,竟然瞧見這兩味藥在林重炎的火爐里燃燒。
她臉一下子就陰了下來「林重炎你……」
林重炎氣色極差,明明看著那麼蒼白的神色,可與平時比起來,卻還是那麼狠厲。
「你什麼,這是我的藥房,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要怪就只能怪你手腳太慢。」
他冷笑,「醫術高又怎樣,若是沒有腦子,那也是毫無用處的,就跟你那師傅一樣。」
說著,他還神色虛弱的睨了一眼在角落的鬼谷子。
「你太卑鄙了。」百里忍不住怒罵。
而這會兒鬼谷子也是擔心。
雖然他不肯收林重炎為徒,但也是知道他是一個用毒高手。
他所制出來的毒,不是好解決的。
「小姐,我們不賭了,走!」百里憤怒說。
「你們要是走,那就是棄權,就算你們背後站著護國將軍府跟羌國,姜晚你也是必須死,願賭服輸,這就是規矩。」
林重炎十分傲慢,百里差點沒給氣出病來,可他剛想說什麼,姜晚傾卻忽然揚手。
「無礙,先比這,不到最後,我絕不認輸。」
話音一落,她猛地咳嗽出聲,嘴角甚至還溢出了血。
百里大驚失色,心裡顫抖不已。
這要是讓殿下知道了……
姜晚傾的態度卻很堅決,一定要把這個比賽進行下去,可她劇咳不斷,似乎是連呼吸都難。
林重炎得意壞了,冷冷的看著姜晚傾,心中的自豪感從由心生。
這種驕傲,是虐待鬼谷子都沒有的,因為他之前真的在這個該死的女人手裡栽了太多次了。
在看著姜晚因為他的毒而痛苦,心裡的屈辱感被撫平,這使得林重炎有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他繼續開始製藥,而姜晚傾這邊似乎比剛才還虛弱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憤怒氣急攻心,加速了毒素的爆發,一直在咳血。
林重炎雖然狀態越發的差,手腳也麻木得幾乎沒有知覺,可看到姜晚傾這幅蒼白虛弱的模樣,他是真的很痛快,而這時,眼前的女人終於體力不支的跌倒在地上,狠狠的摔了一跤。
鬼谷子心驚膽戰,而百里也想上前去扶。
「不許過來,我們正在比賽,除非她死了不能自我埋葬,否則她就算是頭斷了,只要還能行走,別人就不能幫忙,否則就算輸。」
林重炎說著,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氣勢,可把他嘚瑟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