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傾嘆了口氣,憐惜的揉了揉她的發頂「其實你現在去跟獨孤恆說實話,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沒什麼好挽回的,而且我也不需要一個不愛我、只是對我負責的丈夫。」濛霧認真說,「阿姜,我知道你跟攝政王的事。
從前我以為你們二人是為了孩子將就,可在跟你相處的過程中,我知道你們是真的兩情相悅。
若是當初你知道孩子的父親是攝政王,但你不愛他,你還會嫁給他嗎?」
姜晚傾笑了笑,也沒有再勸和他跟獨孤恆,只是心裡還是多多少少的心疼她。
濛霧雖外表看著雷厲風行,是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但心裡其實還是住著一個小女孩的,她父母早亡,一個人支撐起整個蒙家跟蒙家軍,身上背負了太多,
因此他也不得不把那個脆弱敏感的自己隱藏起來,全副武裝,穿著鎧甲,不允許自己露出半點的怯懦,可姜晚傾卻知道,她其實比任何人都需要關心。
這件事過後,她們兩個誰都沒有再提,還一起吃了晚膳,只是這頓飯,濛霧多少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姜晚傾想了想,主動開口轉移濛霧的注意「對了,我今天在雍王府碰見尹伊了,她說掉了一個很珍貴的荷包在你這了,就是之前同你一起從山莊回來時掉的。」
濛霧頓了下,才回「我沒有見過什麼荷包,昨晚倒是有一個,但那應該是獨孤恆的。」
南燕不管男男女女都有帶荷包的習慣,有的人喜歡在荷包里裝各種香料,有的就放銀子,或者一些小飾品之類的。
「雖然尹伊這人看著端莊文靜,可我卻覺得她比我認識的所有皇室公主郡主、貴族小姐都要不簡單,以後你還是少跟她往來吧。」
「我知道,也一直覺得她跟尹鶴時半斤八兩。」濛霧吐槽,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對她道,「差點忘跟你說了,阮拓宇在大牢里忽然身染重病,聽說病得還挺厲害的,太醫都去瞧過了,說是這段時間不宜長途跋涉。
尹鶴在聽說了這事兒後,那個叫痛哭流涕,而皇上也為了保住皇室的顏面,就暫時讓她在京城停留幾日,去嶺南的旨意暫時擱置下來了。」
皇室的婚姻沒那麼容易解除,這會兒尹鶴跟阮拓宇雖然還在辦理和離中,但名義上阮拓宇也還是駙馬,而且雖然是貶去了嶺南,但對外皇帝是把他派去了嶺南。
明面上看似是流放,但就算去了嶺南阮拓宇也能做個小官。
不過姜晚傾卻覺得,阮拓宇這病來得突然,怕不是意外。
「我偷偷讓人去太醫院翻過醫案,說是因為被關入大牢後,那裡的環境惡劣,因此導致了傷口的感染,所以才會如此。」
濛霧解釋說。
姜晚傾眉目一挑,忽然笑了「你信嗎?」
濛霧搖搖頭「怎麼可能這麼巧。」
「是的,沒有那麼巧的事兒,那就只能是人為了。」姜晚傾眸底暗光流轉,如同潛伏著一片荊棘叢林,黑暗又陰沉,「不過既然他不想去,留在京城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她嘴角的弧度越發的大,笑靨如花,「到底我跟阮拓宇也是舊相識,他要是這麼喜歡京城,我成全他又何妨。」
濛霧訝異的看著她,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姜晚傾則是笑而不語。
用過晚膳後,姜晚傾就回了琉璃閣,這剛進屋,她就瞧見放在桌上李伯府送來的拜帖。
姜晚傾看了一眼,而時間就是今晚。
前幾日都沒見著,估計是今天她出門的時候送來的。
「今日尹君也有說過這個晚宴的事兒,您要去嗎?」百里問。
姜晚傾嘴角一撇,隨手的扔在了旁邊放垃圾的簍筐里「有什麼好去的,一點誠意都沒有,這舉辦宴會,臨了當日才送帖子來,有這麼請客的嗎。」
一般舉行宴會,都是提前幾日通知客人的,這李伯府估計是再三考慮才『施捨』於她的拜帖。
晚宴可能在南燕是不常見,但寅朝那邊早就風靡京城了,當誰稀罕呢!
姜晚傾利落的選擇了不去。
次日,天色只是蒙蒙亮,姜晚傾這邊才起來,管家卻來通知說有人找她。
這一大清早的,姜晚傾還奇怪是誰會來找她,換了衣服後去見,發現竟然是萬孚之。
姜晚傾一臉踩了狗屎的表情,上下睨了他兩眼「天都還沒亮,找我幹什麼。」
萬孚之翻了個白眼「真是不可愛,我都來找你了,你就不能客氣點兒?」
姜晚傾一臉嫌棄「你先說你想幹嘛,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還是很懂這個道理的。」
萬孚之掏掏耳朵「沒什麼,我下午就要回山莊了,所以你說作為東道主,你是不是要請本庄主吃個飯?」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也是外來客好吧,你什麼時候去寅朝了,我才是東道主。」
萬孚之沒耐心了,臉拉得老長「一句話,那你請不請!」
「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姜晚傾也不是小家子氣的人,不過一頓飯而已,只是……
有人會一大清早的去酒樓吃飯嗎,這個點兒,酒樓還未必開門呢!
萬孚之選的地方,出去的時候天色還是暗的,按道理是沒有酒樓這麼早開門的,可沒想到,還真有。
甚至還是南燕京城的第一酒樓秦喜樓。
萬孚之熟門熟路的帶著姜晚傾進去,那架勢仿佛是他請客一樣。
姜晚傾想去二樓,她吃酒從不在一樓,因為覺得吵鬧,但萬孚之卻笑得隱晦,還意味深長的說「二樓有什麼得趣兒,一樓才好玩兒。」
姜晚傾看著她,一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