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南靖從外面回來,百里跟濛霧都同他在一處,三人低頭說著什麼,神色很嚴肅的模樣。
他們走上樓梯回房間,可才剛出樓梯口,卻在房門口瞧見一個身著一襲紅衣的女子。
女子依靠在木柱上,不知在低頭沉思什麼,肌膚勝雪,嬌俏可人,明明氣質那麼清冷,但一眼卻看上去卻很明艷,令人過目難忘。
姜晚傾也瞧見他們來了,懶懶地抬眸,稍稍站得端莊一些。
鳳南靖看著眼前的女子,倏地一笑,忽然揚手示意他們都下去。
濛霧跟百里都有眼力見,識趣地退了下去。
男人朝她走來,眸底慣有的冷意煙消雲散,剩下來的僅僅只有溫柔。
「你不是很忌諱的嗎?怎麼現在卻明目張胆地來尋我。」
他笑著,牽著晚傾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捏著她的掌心。
姜晚傾卻是忽然略帶緊張地反扣住他的手,上下打量他,帶著擔心,而在左右都沒見他出事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鳳南靖一下就懂了,笑道「見過萬孚之了?」
姜晚傾點頭「那你到底有沒有受傷。」
萬孚之這個人不簡單,雖看著瘦弱,但絕對也是個武功高手。
她怕鳳南靖吃虧。
「這世界上能傷到我的,沒幾個。」男人聲音一頓,忽然扯了扯頸上的衣袍,那泛紅已經結痂了的咬痕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他神色曖昧,又頗有深意,呢喃著「不過王妃算一個。」
姜晚傾臉上一紅,又氣又羞,本想狠狠踩他一腳,但考慮穿著的是花盆鞋,她抬起來的腿又不得不收了回去。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但裡頭的心疼跟小心,卻讓眼前的男人心頭髮軟。
他倏地上前,一下就扣住了女子的脖頸,深深地吻了上去。
姜晚傾沒有躲,嘴角還揚了揚,可沒等她做出回應的動作,卻倏地瞧見男人衣內的手腕綁著的藍色絲帶。
她睫毛一顫,忽然就推開了眼前的男人,所有想要親密的念頭頓時消失殆盡。
男人不懂,還以為她是欲拒還迎,仍舊繼續湊上來,但姜晚傾還是躲。
「現在不合適,尹鶴他們還在樓上。」
姜晚傾說,心裡沉甸甸的,略帶彆扭地推開了鳳南靖。
鳳南靖皺了皺眉,又倏地順著她的眸光瞧見了手腕上的絲帶,眉頭一挑,倒是笑了。
「那你先好好回去休息。」
姜晚傾臉一下子拉得就跟馬似的長,瞪他。
她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就不解釋一下!
狗男人!
姜晚傾氣呼呼,很不痛快,要轉身離開時還狠狠地看瞪了他一眼。
男人看著眼前帶著鬱悶離開的女子,低笑著,竟然還有幾分得意的意思,他驀地大步上前,忽然一把握住女子的腰帶入了懷裡,下一秒竟捧著她的腮,唇吻了上去。
姜晚傾挺莫名其妙的,抗拒的動作還沒做出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耳邊響起。
沙啞又性感的聲音說出了三個字,使得姜晚傾臉紅得不像樣,最後居然害羞地捂著臉離開了。
男人深邃的眸子鎖定在身影逐漸消失的女子身上,搖頭地笑了笑,那歡愉的模樣,哪裡有平常所有的冷漠。
鳳南靖轉身進屋,可就在推門的那一剎那,他卻倏地抬眸,眸光猛然變得犀利陰沉,帶著勢不可當的厲然危險。
阮拓宇就站在對面三樓的位置,因為傷勢,他的臉色仍舊蒼白,肯定是沒全好,素來平靜的眼眸此時卻泛起了不一樣的情緒。
鳳南靖的目光並不多在阮拓宇身上停留,因為沒必要,而他也不配。
其實要奪取阮拓宇的性命,真的太簡單,可就這麼讓他死了,也就太便宜了他。
不讓他肝腸寸斷,嘗盡這世間所有的苦痛悲慘,如何能解恨。
……
姜晚傾一股溜煙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臉上的溫度還是十足地燙人。
跟鳳南靖在一起,從開始到現在,他們的感情都是水到渠成、兩情相悅,彼此都從未說過什麼肉麻的情話。
可今日忽然聽了這麼一句,倒叫她不好意思,壞心情甚至一掃而空。
其實姜晚傾也並非不相信鳳南靖,他孤傲冷漠,不屑於撒謊。
尹伊喜歡藍色,而那條藍絲帶雖然並不能證明什麼,可她心裡還是會不舒服,但這點不痛快,最後竟然會被這短短的三個字給打消了。
姜晚傾捂臉,在榻上滾啊滾的,覺得自己也太沒用了吧,竟然這樣就被打發了。
她想著,滾著,後來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後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姜晚傾是被一陣吵鬧聲吵醒的,她皺著眉,睡意仍舊很濃,但因為太吵,也不得不起身出去。
門外,莊毅一直在看守著,她問了事情怎麼回事。
莊毅也是一頭霧水,說「是東南方向的客房傳來的,好像是誰出事兒了。」
姜晚傾頓了下,這東南方向……不就是鳳秦怡的客房嗎。
姜晚傾二話不說立即趕了過去。
還沒到房內,姜晚傾就聽見了鳳秦怡的痛苦的呻吟聲,而即便沒有進屋,卻也嗅到了一股濃郁又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萬孚之在門外面急不可耐,左右轉圈,而尹鶴跟尹伊,還有阮拓宇竟然也在場。
他們就站在門外。
「天啊,這血腥味這麼重,又叫得這麼慘,可不是要出事吧!」尹鶴說,一手捂著鼻子,另一隻手不斷地在眼前扇風,有些許的幸災樂禍,「就這模樣,也不知這孩子能不能保住。」
從小驕縱慣了,當著別人丈夫的面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可向來護妻的萬孚之,竟然沒有反應。
尹伊則是對姜晚傾說「雖然裡面已經來了大夫跟產婆,可阿姜小姐你醫術高超,也還是進去看看吧。」
萬孚之聞言頓了頓,似乎是想要阻止,但想到底也是沒有說什麼。
姜晚傾疾言厲色,目光從眼前的這四人帶過,她倏地冷笑一聲,倒是也沒說什麼,直直地走進去。
「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夫人的性命最重要,你趕緊把孩子拿掉。」
一進屋,姜晚傾就聽見大夫對產婆交代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