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你吃醋了嗎

  那些人瞧見,沒有半分被錢侮辱的憤怒,還慌忙地把地上的碎銀子撿起來,而旁邊的路人見狀,也立即上前哄鬧著搶奪。

  一瞬間,原本還算通暢的街道頓時人仰馬翻,甚至還有人為了這不到三兩的碎銀子打了起來,鬧得很厲害。

  姜晚傾皺眉,心猛地沉下,薄涼又陰沉地盯著旁邊的男人。

  萬孚之仍舊是這麼怡然自得的模樣,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別這麼看著我,好歹我也算是幫了人,你知道南燕一天有多少人餓死,又有多少女子為了養家餬口賣身青樓?甚至還有人賣妻典子你知道嗎。」

  姜晚傾當然不知道,但是他的此番作為,她也一樣難以懂得。

  這些銀子對平民百姓來說算多的,但個數只有兩三個,可是卻有二三十人來搶奪,為此頭破血流,但最後能搶到的也就只有兩三個人。

  這是不是做善事。

  姜晚傾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糕點,忽然笑了聲,輕嘲著搖頭。

  萬孚之問她「笑什麼。」

  「就因為我想送出這包糕點,所以你就給我演示了一下南燕的百姓有多可憐,因此會有不下五個人受傷血流。」

  她說著,並非是同情心泛濫、悲天憫人,而是忽然在他們的襯托下所彰顯的兩個不同的人生,多少會讓她覺得酸澀。

  姜晚傾自認為自己是個只顧自己的人,沒有那種胸懷天下、悲天憫人的度量,不過她現在似乎能明白了濛霧為何要如此擁戴皇室,穩住這個江山社稷。

  明明就現在的局面,丞相贏面更大。

  濛霧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因為她愛南燕,愛南燕的百姓,若是江山移位,朝局動盪,一定又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那南燕百姓的日子……就會更難。

  萬孚之見她愁眉不展的模樣,撇了撇嘴,忽然指了指她開裂隨便綁在一起的裙擺說「見面即是有緣,一個女子,穿成這樣出來招搖過市也太不堪入目了,去買件衣服吧,我出錢。」

  這話說的,好像姜晚傾很窮似的。

  她嘴角抽了抽,並不領情,但卻狐疑地盯著他「我記得這算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吧,你對我這麼上心幹什麼。」

  她很警惕。

  萬孚之哈哈大笑,搖扇子的動作越發地大,搖著頭「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可對你,沒意思,我成婚了。」

  在說到後面那四個字的時候,他桀驁不馴的臉龐忽然變得柔軟了好幾分,笑容也沒有這麼嘲弄。

  姜晚傾仍舊警惕。

  萬孚之解釋說「你不懂,我這叫愛屋及烏。」

  他說得頭頭是道,末了還在搖頭晃腦。

  咦惹。

  嘖。

  姜晚傾的嫌棄幾乎是寫在臉上的,嘴角抽搐,離開時還給萬孚之一個白眼。

  萬孚之笑哈哈的,一臉很有意思地看著她,但也沒有追過去。

  天色如今已經不早了,姜晚傾回了楠木山莊,而她才到門前,就很不巧地遇見尹鶴帶著婢女出來。

  她仍舊穿著一身紅衣,當然不是姜晚傾昨天瞧見的那件,是一件繡桃花的薄羅長袍。

  姜晚傾忽然發現,尹鶴也很喜歡穿紅衣。

  在印象中,至少每次見著她,她都是穿的紅衣。

  尹鶴一愣,瞧見姜晚傾,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臉頓時黑得跟什麼似的。

  她幾乎脫口而出「你為什麼要模仿我的穿著。」

  這話姜晚傾聽了差點沒笑出聲。

  稍微認識她時間長點的,都知道她是很喜歡穿紅色系的衣服,什麼叫模仿,也虧尹鶴說得出口

  不過其實也不能怪尹鶴,畢竟她在南燕的這段時間,因為不想太過惹眼招搖,都是穿得很素色的衣裙。

  不過在這點上,姜晚傾也並沒有多解釋什麼,因為沒必要。

  她佯裝沒聽到,直接跟尹鶴擦肩而過。

  尹鶴氣急,但也是有所顧忌,卻忍不住捏緊拳頭對姜晚傾吼道「姜晚,我不管你跟阿宇之前有過什麼,但現在我才是他的妻子,你就算模仿我,但也不是我,請你以後不要再做這麼掉價的事了。」

  話一出,姜晚傾差點沒被自己絆倒,只覺得好笑又諷刺,不過她也是懶得跟尹鶴逞口舌之爭。

  「那種草包,也就你稀罕。」

  她輕描淡寫,帶著濃濃的嘲諷之意。

  尹鶴氣急敗壞,想破口大罵,但眼前的女子卻一臉輕蔑地離開,氣得她只能在原地跺腳。

  姜晚傾回房間,就必定要經過前台上樓,但一進入一樓大廳,就瞧見鳳南靖正在跟尹伊說話。

  尹伊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他們相談甚歡,尹伊甚至還獻殷勤一般地給鳳南靖倒水。

  姜晚傾頓了頓,愣在了門口。

  鳳南靖也瞧見她了,他臉上沒有帶著面罩,而對於這一幕,他也不想解釋什麼,倒是尹伊疑惑地看著四目相對的他們。

  姜晚傾神色淡漠,沒什麼表情,若無其事地上樓,但餘光卻忽然瞧見鳳南靖皺了皺眉,神色很難看。

  緊接著,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怎麼?你吃醋了!」

  姜晚傾被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卻瞧見萬孚之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還笑得一臉雞賊欠扁。

  「你做什麼。」姜晚傾被嚇得驚魂未定,「靠這麼近幹什麼。」

  她往後退,雖然被嚇到,但聲音並不是很大,畢竟也是一個王妃,行為還是很得體的。

  「沒什麼,就是問你是不是吃醋了。」他笑著,嗓音很低,「寅朝的攝政王妃。」

  姜晚傾猛地愣住,眸底充滿寒芒跟敵意,視線警惕上下地掃著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姜晚傾。」萬孚之說,笑得極其邪惡,倏地攥住她的手,聲音不容拒絕,「跟我走。」

  姜晚傾面色冷沉,拒絕的話還沒到出口,忽然一隻健壯有力的手就拍開了萬孚之的手,同時,姜晚傾只覺得自己的右肩上落下了一隻手。

  那隻手握著她的肩,有力不粗魯,卻霸道十足。

  「本座的人,憑什麼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