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躲都躲不開?
姜晚傾輕嗤一聲,搖搖頭。
這次的泡溫泉之旅怕是不會那麼太平。
她想著,又讓店小二多開了一間上等客房,就開在她旁邊。
小二還覺得奇怪,而換做以前這種時候姜晚傾是不解釋的,但她卻多說了一句「我一個朋友晚點來,只是因為有公務在身,也就只是在這邊落腳,在公務處來回。」
店小二頓時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也沒多問。
畢竟這山莊一晚的房費不便宜。
姜晚傾拿了鑰匙,剛想上樓,可一轉身,卻差點沒撞到一個男子。
「姑娘,可小心點兒。」那人說著,還順手扶了姜晚傾一把。
姜晚傾驚魂未定,站好後就立即跟眼前的男子保持距離,想到他剛才那句『姑娘』,話裡頭多少藏著幾分戲謔,像是故意的。
男子長相英俊,是跟鳳南靖一個類型的妖孽美男,但鳳南靖常年習武,還是上過戰場的,是帶著血氣的俊美,但眼前的男子,多多少少帶著幾分陰柔,皮膚很白,是那種慘白,像是常年不見光的吸血鬼。
他笑著,嘴角上揚的弧度很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詭異。
姜晚傾很不舒服,稍稍皺眉「看什麼看,剛才湊那麼近幹什麼。」
這人走路無聲無息的,她不過問小二拿個鑰匙的功夫他竟然就站在了他的身後,而且還湊得這麼近。
男子仿佛發現什麼好玩玩意兒的模樣,哈哈大笑「姑娘,在下萬孚之,是這溫泉山莊的莊主,見姑娘您長得精神漂亮,額間的火燒花更是動人,便有意想要結交。」
他說的十分直白,一點也不隱晦,這要是換了尋常姑娘,早就被他這話羞紅了臉。
但姜晚傾可不是一般隨便就能被人撩紅臉的女子,看萬孚之的神色就好像是蛇精病一樣。
「藥吃多了吧。」
她很不給臉,轉身就走,甚至還甩了萬孚之一個白眼。
萬孚之哈哈大笑,十分豪邁,手上紙扇忽然打開,目光饒有興趣的盯著眼前的女子,胸前扇子輕輕搖動。
「挺巧的,很有意思。」他呢喃。
前台邊的店小二一臉茫然,問道「莊主,您認識這姑娘嗎?」
「有所耳聞,應該是同一個人。」
店小二聽得迷迷糊糊的,而後想到什麼,說「對了莊主,今兒您給夫人訂的天山雪蓮到了,現在已經送入了倉庫。」
在提及自己夫人時,男子玩世不恭的俊臉上出現了一抹柔情,他點著頭「本庄主要親自給夫人處理,你們都不許沾手。」
「是。」
……
姜晚傾回了房。
她選的房間位置很好,左能看前院,右能看街道,風景不錯,而且相對也算安靜。
當然,這樣的客房,價錢都不會少。
她開始整理放好包袱的東西,但其實也不多,大都是胭脂水粉,而換洗衣物就只有一套,因為不喜歡繁瑣,衣服什麼的在當地買就是了。
姜晚傾握著十字弩若有所思,心中多少有些憂愁,但因此專門離開,也是大可不必。
楠木山莊在江湖名聲很好,據說莊主是道上混的,就算是權貴也給幾分面子,沒人敢在這裡鬧事,也算是一個避難好地方。
「哇,好漂亮啊~」
一道驚嘆聲忽然傳來。
這聲音姜晚傾耳熟得不能再熟悉,她握緊手上的十字弩,走到了左窗前,將窗戶微微掀開。
在前院,阮拓宇不知打哪兒弄來了一束花……野花送給了尹鶴。
尹鶴一身紅衣,高興地跟什麼似的,她驚訝的捂著嘴,而後才嬌滴滴的接過阮拓宇的花,旁邊還站著身穿藍衣的尹伊。
不錯,她之前在前台那兒瞧見的那對女子,就是她們姐妹。
只是姜晚傾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玉貴妃跟皇后是『事業』上的對手,水火不容,可她們二人的女兒怎麼會玩到一起,還相約來山莊遊玩。
奇怪,真是奇怪。
姜晚傾在樓上不過多看兩眼,下面的阮拓宇就敏銳的立即發現了。
而在他抬眸的那一瞬間,也是很驚訝姜晚傾會出現在這裡。
尹鶴這邊還開心著,才發現丈夫的奇怪,抬頭一瞧,看到姜晚傾那張臉,愣住,臉頓時拉得跟馬似的長。
尹伊雖然多多少少也驚訝,但是畢竟也沒有撕過,更沒有任何利益之爭,因此見著她也只是微微點頭,很有作為嫡出公主的風範。
既然都已經被發現了,姜晚傾也沒有任何要躲閃的意思,畢竟都在這溫泉山莊,總會見到的,藏不住。
她微微一笑,明媚燦爛,甚至還主動地跟她們打起了招呼,若無其事「好巧啊。」
尹鶴心中對姜晚傾的怨氣還很深,本來離開京城就是不想看到她好散心,可這下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她有點繃不住,直接大喊,沒有半點風度「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是不是我們走到哪兒你都要跟去哪裡。」
姜晚傾聳聳肩,也很無辜「我哪裡能想到你們手抄金剛經竟然這麼快,還以為你們這會兒還在府里一邊肉疼一遍抄金剛經呢!」
她就算是懟人的聲音也是脆生生的,甚至還有幾分俏皮。
尹鶴那張臉頓時就綠了,即便隔著老遠,姜晚傾也能瞧見她那張瞪得圓溜的眼珠子,恨不得把她活剮了的眼神。
比起尹鶴的氣急敗壞,阮拓宇倒是淡然,並不理她,對尹鶴說「罷了公主,沒必要跟這種人置氣,我們玩兒我們的。」
話落,他就輕摟著尹鶴離開,不過那一瘸一拐的模樣,身上的傷估計還疼呢。
姜晚傾哼笑,眸底掠過一抹嘲諷。
都這樣都不忘討老婆好跋山涉水的來這,日子過的還真是艱難呢!
尹伊也沒多留下多說,看著姜晚傾微微點頭就離開了,可謂是禮儀及其周到。
姜晚傾看著尹伊離開的背影,眸底掠過一抹深意,意味深長。
忽然,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忽然傳來,她按照感知朝著某個方向看去時,卻空空如也,毫無人影。
姜晚傾挑了挑眉,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