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準是以已故太子之子的身份回來的,一時間使得全南燕上下震驚,屬於有人歡喜有人憂。
歡喜的一類自然是皇室一族血脈,只要皇位還是他們尹氏家族的,不管是在血統上還是身份上,他們始終都是高貴的,而愁的自然是誤以為自己可以上位的丞相了。
在盛准恢復身份後,他有太多東西要學習掌握,不能再像之前的『小王爺』那般自由自在,隨心所欲。
雖然盛準是被親人找回認祖歸宗,但他所謂在南燕的親人都跟他毫無感情基礎,到底是因為這份親情還是背後的利益,懂得人都懂,因而不管是皇帝又或者是其他的皇室擁護者,對盛准都是苛刻的,不會同平邑王夫婦那般寵著他,由著他的性子來。
自從京郊回來後,姜晚傾就沒怎麼搭理盛准,盛准因此很失望,在每天要應付一大堆事情前,他還緊著時間出宮找姜晚傾,但每一次姜晚傾都是避而不見。
這不,今天盛准又來了。
而這邊濛霧剛過了生理期,又是精神抖擻的模樣,這會兒要去軍營巡查士兵訓練,迎面就碰見了盛准。
其實對於他們兩的事兒,濛霧是不想管的,畢竟當初他只是答應鳳南靖收留照顧姜晚傾,負責他的安全而已,之後的事情不歸她管,也管不著。
但是在這些天的相處中,她也的確是喜歡姜晚傾這個女孩子,通透又低調,不愛惹事又能架得住別人惹事,在經過『大姨媽』一事,她多少也對姜晚傾有幾分情義。
盛准跟濛霧不算熟,在遇見時兩人也只是點頭一笑就擦肩而過,可沒想到這次濛霧卻攔住了他。
「雍王,本將軍有些事情想對您說。」
盛準是好不容易緊著時間來見姜晚傾的,哪裡想多花時間在濛霧身上,但對方擋在他身前的動作卻毫不含糊。
盛准開門見山的質問「你想幹什麼?」
「這話應該是本將軍問你。」濛霧說,「是你想幹什麼。」
盛准皺眉,一時倒不知如何說了。
濛霧冷淡的看著他「據本將軍所知,雍王在寅朝已經成親,雖然您的夫人不幸離世,但您已經成親了,而且盛夫人也是阿姜的好友。
再者,阿姜也曾經說過,她已經成親了,您這般日夜探望,實在不合適。」
盛准眉目一沉,仿佛被冒犯到了一般,犀利又凌厲「你到底想說什麼。」
「很簡單,就是請你跟阿姜保持距離,不管你是以哪個身份,都並不合適跟阿姜走得太近。」
濛霧說,聲音仍舊很冷,「之前阿姜就曾經明確的讓你不要老是往護國將軍府跑,但你似乎沒聽進去,因此,本將軍就再跟你說一次。
以後請你不要再來護國將軍府,就算是為了阿姜,你也不應該跟她走太近,你應該知道,此時的你,是眾矢之的。」
濛霧說話直接了當,甚至會讓盛准有些尷尬,但是他顧不了這麼多。
盛准太鈍了,不說直白點他根本聽不懂,再者是因為,她不喜歡蠢笨的人。
在朝為官這麼久,但濛霧從未有過幾個說得上話的好友,但並非是她被孤立,而是不屑。
濛霧不喜歡草包,因此蠢笨的人也跟她說不到一起去,再有就是太聰明了,野心勃勃,陰謀算計,謀要得太多,而她只是想保護這個國家跟百姓,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盛准聽過後心裡很不舒服,甚至覺得濛霧很不禮貌「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她已經成親了,我也知道我是有婦之夫,我的妻子,即便她死了,但是她永遠會是我的妻子。
我為什麼會來南燕做你們這些個莽夫的雍王,不過是因為我的好朋友在這裡,我是來保護她的。」
這話聽得濛霧發笑,甚至是一臉不屑「你連你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麼保護別人,就沖你說的這番話,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克制隱忍的人。
而能輕易讓他人揣測自己喜惡的人,又能聰明厲害到哪兒去。」
盛準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濛霧勾出來了,而眼前的男人看著他的目光挑釁又不屑,甚至是嘲諷的。
濛霧搖著頭「真不知道,就阿姜那樣的人,是怎麼跟你玩到一起的,就你這種草包朋友,白送我都不要。」
一個心思縝密,步步為營,另一個卻什麼都由著自己亂來,既然他在寅朝是個小王爺,就應該知道若是回南燕,會處於一個什麼樣水深火熱的環境,可他還敢回來,甚至還大言不慚的說要保護別人。
可他自己明明自身難保。
盛準是真的憤怒,這怒火一浪接著一浪,臉色都給氣紅了,可面對眼前的男人,他卻沒有什麼底氣跟他爭辯。
護國大將軍這個名號是濛霧自己爭取守護的,戰功赫赫,一個人就堅守住了整個蒙家軍,可他有什麼?
在寅朝,他沒有軍功戰績,只空有『小王爺』的名頭,平邑王府的所有榮譽更是與他無關。
因而,盛准在面對戰績無數的濛霧時,是很心虛的,可現在沒有戰績輝煌,誰說他以後不會有呢。
他深呼吸,忽然換了個話題「你是男人不方便,今後晚傾就跟本王一起住在皇宮,你沒什麼問題吧?」
「當然有問題。」濛霧勾唇冷笑,「阿姜從一開始就住我這兒,我們是義兄義妹,有什麼不方便的,倒是雍王殿下您與阿姜毫無關係,憑什麼讓她去住你那兒,你想過嗎。」
盛准氣急「我跟你不一樣,誰知道你對晚傾有什麼齷齪心思,我是絕對不可能對她產生非分之想的。」
濛霧聽了哈哈大笑,連連搖頭「雍王啊雍王,你是太看得起自己還是太看不起阿姜了?」
這話說的盛准雲裡霧裡的,但濛霧也並不想再跟盛准解釋,笑著自顧自的往前走。
盛准不甘就這麼讓她離開,勢必要把她拽回來說個清楚,但濛霧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心裡甚至是嫌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