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崔拓宇的妻子

  護國將軍府廳堂。

  丫環剛上茶水,濛霧漫不經心的抿了一口,眸光卻略帶幾分諷刺的瞥了眼旁邊給新婚妻子吹茶水的阮拓宇。

  不,應該是崔拓宇才是。

  他輕哼一聲,一臉不屑,但誰也沒察覺。

  尹鶴公主是當今玉貴妃的唯一愛女,也算是很得寵的公主,陛下對她的寵愛甚至可以跟皇后嫡公主比較,但這個公主實在無腦,原本能嫁給皇帝的寵臣愛將獨孤恆。

  但最後卻愛上了這個遠在寅朝的細作,還是個失敗者,為了這個男人,甚至搭上了自己的皇室名聲,威逼當今陛下成全他二人,陛下不得以只能重新給崔拓宇捏造了一個身份,賜阮姓。

  阮姓在南燕是大家,尊貴無比,為了這個不省心的女兒,陛下可謂是心累的緊,當然,這其中也有玉貴妃的縱容。

  玉貴妃的刁蠻任性,可不比尹鶴公主來的小氣。

  濛霧想著,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那個被悔婚的男人,撇了撇嘴。

  雖然被公主退婚,但獨孤恆的確是不值得同情,畢竟這人不僅不懂溫柔,還冷酷的很,不管換做是誰,都不會喜歡這一類的男人。

  另一年的崔拓宇接過丫鬟的茶水,稍稍吹涼後再遞給尹鶴公主。

  尹鶴公主笑得花枝招展,對於丈夫的細心,她是滿足又幸福,也不辜負她為了嫁給這個男人忤逆父王,搭上名聲。

  「駙馬你也喝。」她聲音嬌軟,嗲得一旁的濛霧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阮拓宇的目光溫和而充滿深情,似乎眼前的女人就是他的此生摯愛。

  就這含情脈脈、溫柔如水的神色,能讓所有女人拜倒在她的褲子下。

  他拿起另一杯茶杯,放到唇邊,微微的抿了一口,眸底有一閃而過的隱晦。

  阮拓宇這次來,就是為了驗證這個忽然入住將軍府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姜晚傾。

  那日他在京郊見到姜晚傾,心裡是震撼的,當時在客棧核實入住名冊瞧見『姜晚』這兩個時字,他心裡就有了猜測,甚至是莫名的興奮,以至於不管不顧他的新婚妻子,直接追了過去。

  直到現在想來,阮拓宇也覺得自己當日行為太過莽撞,就算迫不及待的想要殺掉她,也應該帶上人馬才是,這樣她就跑不掉了,自己也不至於還中了一箭。

  雖說姜晚傾那一箭沒有射中要害,但他也知道這並非是那個喪心病狂的女人手下留情,而是距離遙遠,沒有辦法瞄準,不過他也不差,最後也是還了回去。

  所以,當得知將軍府忽然入住了一個受傷女人,他就立即起了懷疑,只是因為傷勢過重,不得不暫且擱置,如今一能行動自如,他便立即過來了。

  一連飲了大半杯茶水,崔拓宇才放下茶杯。

  濛霧問「如何?茶葉還可以嗎?」

  阮拓宇微微一笑,溫文儒雅「將軍府上的東西,自然是好的。」

  是嗎?

  濛霧笑而不語。

  他沒說,這個茶葉是前兩年皇上賞的,新茶他可捨不得招待這對夫妻。

  沒錯,就是看不上他們。

  一個頭大無腦,另一個陰謀算計,兩個他都不喜歡,當然也就配不上他將軍府的新茶。

  南燕是個愛茶的國家,跟愛品酒的寅朝不同,對於茶葉的好壞,尹鶴一下子就覺出來了,心裡多少有些不可以,但濛霧也的確是她得罪不起的。

  濛霧這個人,性子直,愛耍人,但因為是朝廷重臣不能開罪,直到現在尹鶴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駙馬要藉口濛霧母親的忌日,來將軍府走一趟。

  從前她都是讓人送禮慰問就算了的,親自走一趟,有那個必要嗎?

  濛霧就坐在那兒,吊兒郎當的,顯然並沒有與他們攀交的興趣,氣氛多少尷尬,尹鶴有些不自在,便主動尋了個話題。

  「今年蒙老夫人的忌日將軍打算如何?」

  「還能如何,就跟往常一樣。」

  濛霧惜字如金,顯然不想多說,能一句話概括的事兒,絕不多一個字。

  尹鶴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但心裡其實是很尷尬的。

  畢竟以往那些年她都沒來過,都是差人送禮,她如何知道往常是什麼樣子的。

  空氣又陷入了尷尬,濛霧看著倒是坦然,但尹鶴怎麼看都是不自在的。

  正當尹鶴有些受不了時,門口忽然出現一襲紅色的身影。

  女子緩緩而來,身穿繡百鳥的雲紋紅蘿群,看似清秀的臉龐,卻帶著幾分媚意俏皮,有著南燕女子少有的靈動,第一眼看似如同涓涓小溪一般清澈而富有生機,但那渾然天成的柔媚,讓她整個人都艷麗起來,令人過目不忘,一點都不寡淡。

  尹鶴公主作為一國公主,自恃身份尊貴,就算是庶出,她也覺得自己的身價堪比嫡公主,可在這個女人面前,她卻生出了自卑,尤其……她們都是身穿紅衣,她穿紅衣的模樣,怎麼看似乎都不如眼前女子來得大氣尊貴。

  尹鶴其實並不喜歡穿紅衣,只是阿宇說喜歡紅色。

  她轉眸看著旁邊的丈夫,只見他一雙眼睛緊盯著進來的女子。

  心,猛地往下沉。

  崔拓宇柔和的目光帶著難以令人察覺的凌厲,他微微勾唇,輕哼一聲。

  果然是她。

  呵,她倒是膽子大,竟敢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他面前,就不怕自己說出她的身份?

  姜晚傾上前,面對著一眾身份尊貴的人,不卑不亢,淡漠的逐一行著南燕的禮儀問安。

  其實她真的很討厭行禮的,還是萬戶侯府嫡女時她就極少行禮,除非公開正式場合,後來成為攝政王妃,就更不用行禮了。

  尹鶴上下打量她,目光不善「你就是一直住在將軍府的那名女子?」

  姜晚傾笑笑,這話還真是耳熟,怎麼?他們姓尹的都喜歡打量人,對初次見面的人,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話嗎。

  「不錯,我就是一直住在將軍府的女子姜晚,你們可以叫我阿姜。」她笑著,眸底的暗芒卻是旁人所看不懂的,「這位看似尊貴的小姐,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尹鶴公主吧,久仰大名。」

  尹鶴皺了皺眉,略有不悅,可對方也沒說什麼不敬的話,但這語氣在她聽來,卻是十分刺耳,令她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