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傾冷漠的看著他,滿目諷刺,冷嗤「這不挺有勁兒的嗎。」
男人一愣,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身上竟然有力氣了,雖然暫時也無法使出輕功,錯愕又震驚。
他困惑的看著姜晚傾,仿佛想要看穿她的靈魂,知曉她的來路。
太醫名醫他都見過很多,這些年來,大大小小中的毒也不少,吃過的解毒藥也多,但服藥後這麼快就見效的這還是頭一次。
一般的解毒藥,至少要六個時辰才會發揮作用,可這一刻鐘的時間都沒過去……
男人緊盯著她「你到底是誰。」
「江湖庸醫。」姜晚傾說,用極其嫌棄的眼神看著他,拈開他指在自己面前的長劍,「行了,趕緊坐下來,剛來點力氣就嚷嚷。」
男人悻悻然,在得知自己誤會好人後,多少有些尷尬。
「你可以叫我阿霧。」男人自顧自的開口介紹說。
姜晚傾淡淡地點了點頭「你就叫我小姜吧。」
「……」
這人……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很多人都不喜歡在自己的姓氏前面加一個『小』字,因為會給人很低級的感覺,就像酒館的店小二,那是很上不了台面的存在。
姜晚傾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一個稱呼而已,對她來說也沒什麼。
男人知道她的警惕,但心裡也稍稍的鬆了口氣。
一個不肯透露姓名的外地人,在他表明了自己的名字還猜不出自己的身份,那想必不僅是個外鄉人,搞不好還不是南燕的人。
但不管是誰,只要不是京城本地的,就對他沒有任何威脅。
兩人對面而坐,隔著火堆淺睡,而在天色開始有點泛白時,前面不遠處卻忽然傳來一陣浩浩蕩蕩的聲音,腳步凌亂,但不難猜出人數眾多。
姜晚傾跟阿霧幾乎立即就被驚醒過來了。
難道是崔拓宇追過來了?
還帶著這麼多人。
這傢伙身受重傷,來回京城的路途還這麼遠,這怎麼可能。
姜晚傾一顆心懸著。
心想,看來崔拓宇是真想要她的性命,以至於不顧病痛的來回奔波找人來抓她。
而就在這時,旁邊的阿霧忽然罵了句髒話。
「竟然找過來了。」
姜晚傾看向他,眸底銀光流轉。
那些人是來找他的?
也是,他身份不一般,肯定有許多人想趁機要他性命。
阿霧火冒三丈,但他現在的毒素雖然得到了緩解清除,但這只是姜晚傾研製的萬能解毒丹,體內還是會有殘留的毒,需要回去針對性的清除。
「老子跟他們拼了。」阿霧惱怒不已,搖搖晃晃的起來,但因為怒火攻心,反倒激發了體內的餘毒,一口黑血又噴了出來。
姜晚傾冷靜的看著他,腦子飛速轉動,最後咬咬牙,她艱難的撿起地上的長劍,起身……
阿霧警戒又危險的看著她,倏地往後縮了縮,死盯著她手上的長劍,面目兇狠「你想幹什麼?想抓著我去跟那些人保平安嗎。」
「閉嘴,都怒火攻心了,想死是嗎你。」姜晚傾無語的瞪他一眼,倏地拿起他放在旁邊的劍鞘套回長劍,伸到男人面前,「起來。」
男人有些錯愕的看著她,猶豫片刻後才握著劍鞘起身。
姜晚傾聽著這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頭髮緊。
這些人雖說不是衝著她來的,但只要自己跟他在一起,就會被認為是同夥,而且阿霧的身份,的確是可以幫助到她的。
她說「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躲。」
我們?
男人愣住,似乎沒想到這個人竟願意跟自己當一根繩上的螞蚱。
「你還能走嗎?」姜晚傾問。
男人點點頭,反倒問她「是你能走嗎?」
這還真有點困難,她現在站著不動胸口都有些隱隱作痛。
男人看穿她的身體情況,上前扶住她。
姜晚傾有些猶豫,但現在的確不是矯情的時候,她便讓阿攙扶了,還另外在給了他一顆解毒丹。
兩人互相攙扶著往前方跑,但忽然,姜晚傾頓住了。
她扭頭看著阿霧。
阿霧被盯得莫名其妙「看我幹什麼,傷口很疼?」
姜晚傾收回目光,搖頭。
阿霧卻是覺得這個大男人好面子不好意思說疼。
他想了想,左右看了看環境可似乎是在辨別方向,忽然想到什麼,他說「跟我來,我知道個地方。」
……
官兵幾乎有上百人,浩浩蕩蕩,出動的人數很多。
那些宮人一個個的拿著火把,左右到處搜索著,領頭的人不斷喊「找清楚一點,別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主子說了,一定要趁此機會解決掉他。」
「是!」
眾人齊聲。
後來,有人發現了火堆,火苗剛熄滅,而旁邊還有兩灘血。
「火堆慘木溫度還很高,這血是黑血,中毒所致的,濛霧一定就在這附近,你們給我仔細的搜,抓到濛霧,重重有賞,加官進爵。」
「是。」
又是整齊的回音,大家都激動了起來。
他們地毯式的搜索,十分謹慎,約半刻鐘的時間,他們在附近的懸崖邊上找到了一隻鞋。
領頭辨認過後,這的確是濛霧的鞋子,他又低頭看了看懸崖下。
下面一片漆黑,深不見底,如同深淵,一往下看,就能讓人雙腿發抖。
「印木將軍,濛霧掉下去,怕是活不成了。」有人收。
「主子說了,死要見屍活要見人,就只有這麼一隻鞋子,怎麼個主人交代。」
印木怒吼,隨便抓了幾個侍衛說,「你們下去看看。」
那幾人面面相覷,驚恐不已,連忙跪下。
「將軍饒命啊,這下面可是萬丈深淵,我們不敢。」
「沒用的東西。」印木怒罵,拿出官威來,一定要讓他們下去檢查。
這懸崖多青苔,容易腳滑,輕功厲害的人都不一定受得住,更別說他們了。
但在將軍的威嚴下, 他們不得不下去。
三人顫顫巍巍的順著繩子爬下去,其中兩個不知道是因為害怕緊張還是腳滑,一下子就掉了下去,還剩下一個就爬了一米左右,就哭著不敢亂動了。
印木臉色十分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