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誰傷了姜晚傾

  水牢牢房裡,許多人都聚集在牢內,裡面不斷傳來女人哀嚎聲,異常痛苦,有婢女不斷端著水盆進出,進去的水盆清澈,出來卻是血水。

  眾人都知道,皇宮的水牢關押的都是暴徒,進去的,就沒有人能手腳健全得出來,可這個牢房,裝修得比普通貴族的寢房還要寬敞好看,只是空氣中的血腥味經久不散,多少讓人作嘔。

  男人站在水牢外,冷峻的眉頭幾乎是貼在一起,他身穿玄色衣袍,有力的手別再身後,陰沉,冰涼,就好似地獄裡陰晴不定的活閻王。

  太醫已經在牢房內將近一個晚上了,可裡面的哀嚎聲跟急切的叫嚷聲仍舊不停歇。

  男人神色凝重,整個人看著都是陰惻惻的,十分滲人。

  天色蒙蒙亮,裡面的聲音才有所消停,但男人的心並不因此有任何的放鬆,還是那麼陰戾。

  幾個太醫從裡面出來,滿身的鮮血,而當瞧見外面的男人時,他們立即上前下跪行禮。

  「如何?」他目光冰冷的落在太醫身上。

  太醫汗流浹背,分不出是熱的還是被男人的目光嚇的。

  其中為首年紀稍大一點的太醫說「回殿下,崔小姐的病情已經穩定,至少已經不再血流。」 ❃

  男人沉默一瞬「那另一邊呢?」

  過來的都是鳳南靖的心腹太醫,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另一邊是怎麼回事。

  太醫面露難色,面面相覷,說「因為出事的並不是崔小姐,所以我們也只能先穩住病情,後續會如何,這個微臣們……實在不敢下判斷。」

  鳳南靖神色突變,難看至極,如同被殘暴的龍捲風席捲而過,陰惻惻的,猶如深淵。

  太醫們頓時慌了,連連磕頭,連聲音都顫抖了「殿下饒命,因為是……是王妃出事兒,所以我們真的不知道應當如何,只能看著情況,隨機應變。」

  百里也十分害怕鳳南靖會下什麼瘋狂血腥的命令,也忙著跪下說「殿下,這京城內的所有好大夫都在這兒了,太醫們想必也是盡力了,而且如今情況也已經穩住,殿下不必太過擔憂。」

  太醫趕緊附和說「對對對,病情目前是已經穩住了,而且崔小姐現在是清醒的,那就代表王妃也是。」

  男人神色稍霽,但仍舊並不好看,他忽然大步朝監牢內走去。

  百里幾人下意識攔住,畢竟這裡面關的是犯人,而他們勸告聲還未響起,就聽見男人冷冷的一句,『滾』。

  天牢內,崔玉黛虛弱的躺在榻上,恨得咬唇。

  這將晚傾搞什麼東西,竟然讓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差點連累她一起死。

  崔玉黛憤怒的想著,被關進大牢的她,根本不知道姜晚傾已經去了南燕,只是覺得她作死,還連累了自己。

  當她氣的錘床時,鐵門外忽然出現的挺拔身影,頓時吸引了她的視線。

  崔玉黛欣喜不已,幾乎要立即起身,但卻不小心碰到了胸口的傷口,疼的抽冷氣。

  鳳南靖蹙眉「躺下。」

  崔玉黛一愣,幾乎熱淚盈眶「殿……殿下,你是在關心我嗎。」

  男人薄涼而冰冷的看著她,眸底的暗諷很濃。

  崔玉黛怔了怔,瞧出了男人的諷刺,不由得自嘲。

  他這哪裡是擔心她,他擔心的分明是姜晚傾。

  崔玉黛躺在床上,模樣似乎十分的虛弱,她可憐兮兮的看著鳳南靖,營造出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來。

  「殿下能來看玉黛,玉黛真的好感動,不知王妃現在身體如何了?」

  她說著,甚至還關心起了姜晚傾。

  男人冷酷的神色沒有半分動容,但黑眸卻緊盯著眼前的女人。

  崔玉黛多少有些臉紅。

  她跟殿下相識這麼久,還是頭一次這般被殿下盯著看。

  殿下拋下姜晚傾來看自己,那是不是證明,她在殿下心裡也是有幾分位置的。

  崔玉黛心想,要不是姜晚傾的橫插一腳,她絕對會是攝政王妃,哪裡還有姜晚傾的什麼立足之地,分明是這女人使勁狐媚手段,在殿下面前詆毀她殿下才會這般對自己的。

  殿下,心裡是有她的位置。

  崔玉黛面紅花粉,嬌滴滴的仍想繼續開口,但眼前的男人忽然大步上前,倏地撕開了她的衣服。

  只聽見嘩啦一聲,緊接著身體就湧入了一股冰涼空氣。

  崔玉黛驚呼一聲,但卻沒有半分掙扎,伸著帶著幾分興奮說「殿下……是要在這兒?」

  男人嘛,哪兒有不好色的,三妻四妾才正常,一夫一妻才是異類。

  雖說姜晚傾跟殿下的感情好,但崔玉黛包括其他人都不會認為這會長久,納妾養外室是遲早的事兒。

  崔玉黛此時此刻並不在意自己的傷勢,而是在想自己已經沒了守宮砂了,殿下會不會嫌棄她。

  之後納她為妾後,又會把她安置在一所宮殿,其實哪裡都好,就是伺候的人決不能比姜晚傾的少。

  不過短短三秒鐘的時間,崔玉黛連孩子叫什麼名字都想好了。

  而男人始終一眼一言不發,死盯著她身上的傷口。

  崔玉黛以為他是怕弄痛自己的傷口,這會兒想要開口說自己很堅強之類的話,但男人卻粗魯的捂住她的嘴,把她的頭按在了枕頭裡。

  崔玉黛還在疑惑,卻聽見男人暴躁的一句『閉嘴。』

  短短兩個字,充滿怒火,但似乎又帶著幾分心疼。

  崔玉黛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盯著她的傷口看,灼熱又陰鷙。

  她這會兒是一動都不敢動,方才所醞釀的嬌媚此刻因為男人的暴躁給打了回來。

  崔玉黛維持這個被按在枕頭裡的姿勢很久,雖然男人沒有很用力,但她似乎也有些後知後覺男人此刻的行為原因。

  鳳南靖看著崔玉黛左胸上的傷口,心如刀割。

  她到底在南燕經歷了什麼?

  受傷了,是誰傷了她?

  他那雙如鷹般幽深的眸光緊盯著女人受傷的部位,而其女人身體的美妙,瞬間被模糊了,他腦子裡想的,念得,就只有那個不識好歹離開她的女人遭遇什麼。

  鳳南靖心在滴血,到底他還是沒有姜晚傾那般的狠心。

  崔玉黛聽見,男人忽然嗤笑了一聲,還是那麼冷,但卻似乎帶著幾分悲涼。

  可這樣冷漠高貴的男人,怎會有那樣的情緒。

  鳳南靖鬆了手,離開了監獄。

  從始至終,他都沒正眼看崔玉黛一眼。

  崔玉黛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頓時恍然大悟。

  姜晚傾跑了。

  她跑到了鳳南靖看不到抓不住的地方,所以鳳南靖在聽到她受傷後,知道是姜晚傾遇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