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剛過正午,陽光依舊刺眼,熱氣依舊打頭,姜晚傾與麥樺站在樹蔭底下,不過才走了半刻鐘的路,姜晚傾的額頭已經冒了細汗。
麥樺將自己的汗巾遞過去,姜晚傾看了眼,卻拒絕了。
她說「麥樺,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現在沒有成親的心思,我兒子都三歲了,你是個優秀的人,沒必要選擇我,外頭一定有大把好看漂亮的姑娘排著隊等你。」
麥樺愣住,一瞬間震驚又窘迫,他怎麼都沒想到,姜晚傾找他出來居然是說這件事。將這份感情完完全全地刨開來說,他剛萌生出的情意,還沒來得及傾訴,便已經被拒之門外。
「你想多了,我其實對你也沒有那個意思,你救了我父親,所以我對你就只有感激之情。」麥樺說,儘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尷尬。
姜晚傾也不是故意想給他難堪才將話說得這麼直白,而是她對麥樺真沒那方面的意思,在感情上,她不喜歡一拖二,也不希望借著自己被愛的身份讓別人付出,這是欠下的人情,今後會很難償還,償還不了又會愧疚難受,
與其如此,在別人以愛她的名義付出前,倒不如把話說清楚,即便對方會討厭自己,在姜晚傾看來也沒關係。
姜晚傾挑著眉,俏皮又輕鬆說「害,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真是尷尬,你可別告訴別人我這麼自戀啊,不然我太沒面子了。」
自作多情嗎?
麥樺苦澀一笑。
姜晚傾說「現在時候也不早了,雖說小姨的病已經沒什麼大礙,但傳染性還是有的,我就不留你吃飯了。」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回家吃了。」麥樺無奈地笑道,只是那笑怎麼看都帶著幾分苦澀。
他也算是明白了,姜晚傾不僅在處理事情上果斷,就連感情也是如此,無情得讓人尷尬,難受,可就是這麼一個冷酷的女子,再說了讓他這麼沒臉的話後,他卻因為她對感情的認真,對她更著迷了。
「我其實真的很好奇,今後究竟你會選擇什麼樣的男子作為伴侶。」麥樺說,唉聲嘆氣。
姜晚傾眨眨眼睛「你會知道的。」雖然她現在也不知道。
另一邊,白慕珍聽聞麥樺來白府,立即就回閨閣梳妝打扮,可她在閨閣等了許久,都不見麥樺來尋她。
她與麥顏兒是好姐妹,與麥樺也是認識的,從見他的第一眼起,她的一顆心便都拴在了麥樺的身上。
與別的二世祖不同,麥樺他優秀、上進、溫柔,帥氣,這樣的男人,讓她很難不動心。
白慕珍在閨閣等得越來越不耐煩,讓丫鬟去瞧才知,麥樺居然去了西廂房。
從小被姜晚傾的光環壓得喘不過氣的白慕珍不敢深想,只能安慰自己說麥樺是作為晚輩去看望白穗,可當她急三火四地朝西廂房狂奔而去時,卻發現姜晚傾正含情脈脈地看著她的男人。
白慕珍當即便忍不了了,遠遠地就吼出了姜晚傾的名字。
「姜晚傾——」
她氣沖沖地朝他們跑去,姜晚傾轉目一瞧,便見白慕珍如同鼻子噴氣的黑牛一般狂奔而來,那架勢就差頭上長兩牛角頂她。
姜晚傾在她推開自己之前便立即往後退,白慕珍推了個空差點沒站穩。
「幹什麼。」姜晚傾冷漠地瞧著她。
「姜晚傾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在外面居然還想勾引男人,你是真的沒男人活不了嗎。」白慕珍插著腰,氣勢洶洶地指著姜晚傾的鼻子。
姜晚傾想笑「你眼睛小是小了點,但也不至於讓你失明吧?你那隻眼睛瞧見我勾引男人了。」
麥樺也解釋說「白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什麼誤會,我方才就瞧見她想勾引你。」白慕珍在面對麥樺時,儼然換了一副嬌滴滴的面孔,「麥哥哥,你可千萬不要被姜晚傾給騙了,她就是個不要臉的浪蕩女,你不知道,她有多渴望男人。
就在前段時間,她居然還飢不擇食地對一個長工下手。」
麥樺皺眉,他跟白慕珍其實不算熟的,只是知道她是家妹的密友罷了,平日見她斯斯文文,可沒想到她說話居然這麼難聽。
「白小姐,請你說話自重,晚傾是個好姑娘,她也是你的表姐,請你說話客氣點。」
「什麼?你叫她晚傾,叫我白小姐?我跟你認識多長時間,你跟她又才認識多久,你怎麼可以這麼親密地叫她。」白慕珍不依了,抱著他的手撒潑又撒嬌,
「麥哥哥,你難道沒聽說過姜晚傾的大名嗎?放眼整個寅朝,就沒有一個女人比她更賤更浪,她就是個十足的爛貨。」
啪……
白慕珍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姜晚傾便一巴掌甩過去,聲音清脆響亮,一下子就把白慕珍打懵了。
「你……你敢打我?」白慕珍一愣,倏地尖叫,「你個下賤東西,居然敢打我……」
她張牙舞爪地就朝姜晚傾撲過去。
麥樺臉色微變,剛想出手阻止,卻瞧見姜晚傾又是利落的一巴掌過去,左右開弓。
這下不僅白慕珍傻了,就連麥樺也愣住了。
如果說第一巴掌只是情急下的自衛,那這一巴掌就是鐵打的教訓跟故意。
白慕珍臉腫得高高的,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你居然敢打我……」
姜晚傾眸底一片寒芒,卻是面帶微笑「你敢在罵我一句,我就再給你一巴掌。」
「你個……」
白慕珍不信邪,剛要開口,在她髒話要脫口時,姜晚傾的手掌已然抬起,準備就緒。
白慕珍慫了,雙手護著臉往後縮。
姜晚傾笑了,乖張又鄙視。
麥樺錯愕她的簡單粗暴,好一會兒都沒回神。
這跟她盈盈一弱的模樣完全相反!
「你敢打我,我一定會告訴……」
「不管告爹告娘都隨你便。」姜晚傾雙手環胸,一臉鄙視,「沒用的東西,跟沒斷奶似的動不動就回家告狀。」
白慕珍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她想去告狀,讓她父母收拾姜晚傾,可被姜晚傾這麼一激,她忽然又不想去告狀了。
白慕珍從小就一直輸給姜晚傾,怎麼都不願在她面前丟臉,可又打不過他,只得憋紅了眼,跺著腳一臉憤恨地離開。
麥樺這會兒對姜晚傾佩服至極。
他幾秒之前還擔心姜晚傾打了白慕珍在白家待不下去,但眼下,她呆著估計是沒問題了。
姜晚傾一臉自豪地接受他的崇拜「做事,還是要有勇有謀。」
白慕珍從小自卑於她的光環下,告狀又是十分小家子氣的事,她這麼一鄙視,白慕珍自然拉不下臉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