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嫂嫂,我……我這是怎麼了?」阿釉弱弱問,圓溜溜的小眼睛一直盯著她看。
姜晚傾搖搖頭,安撫的揉了揉孩子的腦袋「沒什麼,就是身體的結構一些變化,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
阿釉才五歲,這個年紀來月事不正常,姜晚傾替她看過,應該是假性例假,今天過後就沒事了。
阿釉似懂非懂,姜晚傾提醒她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這會兒,姜晚傾也知道,為什麼鳳南靖要親自撫養阿釉,因為她根本就不是男孩。
這是皇家的秘密,穩定政局的必要。 ❅❋✴
雖然寅朝沒有哪一條明文規定說女子不能繼承家族,但在世人眼裡,女子總歸是要嫁出去的,而且貴族們三妻四妾,誰家沒幾個男孩,家族根本輪不到女子繼承。
可若先皇去世,唯一的孩子是女子還是個嬰兒,就當時動盪的朝局,怕是又要因為皇位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收拾好後姜晚傾帶著阿釉出去,花芽立即唧唧喳喳的跑過來問阿釉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釉記住姜晚傾的囑託,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這是一件大事,不能隨便說。
外頭還早,太陽還未落山,但姜晚傾完全沒有了吃飯的心思,鳳南靖也一樣。
讓乳母嬤嬤等把孩子帶走後,姜晚傾就開始瞪他。
鳳南靖解釋「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這件事實在……」
「我知道,我沒那麼強勢。」姜晚傾說,「只是你不覺得這樣太危險了嗎,這就算三年後阿釉也才八歲,這么小的孩子怎麼處理政事啊,要是她是女子的身份宣揚出去,怕是會更危險。」
到現在,姜晚傾也明白了為什麼當初阿釉在以為自己會掛的時候一定要把花芽的褲子給脫了,合著她根本就沒有。
「阿釉很聰明。」鳳南靖說,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到時我會挑選幾個可用的人輔佐,當然,我也不可能完全撒手不管。」
姜晚傾忽然很同情阿釉。
父母雙亡,還碰上了鳳南靖這麼一個冷漠叔叔,這女孩子本就敏感,且看阿釉方才的模樣,估計半夜真的沒少偷偷在被子裡哭。
「你以後可對她好點吧,至少給人家一點溫暖。」姜晚傾掐了他一把,作為一個母親,實在看不得孩子這樣受委屈。
鳳南靖好笑的睨著她,他還是第一次見有妻子叫丈夫去關心另一個女子的,雖然對方只有五歲大小。
他捧著姜晚傾的腦袋狠狠地吻了過去,直接攻略城池,唇舌交纏。
姜晚傾慎了他一眼,還帶著幾分孩子氣的踩了一腳他的白靴子,男人直接騰抱起氣,大步的朝寢室走。
「你瘋了,現在外面還是大白天的。」
「太陽已經正在落山了。」
「你也說正在落山,還沒落唔……」
男人嫌她囉嗦,倏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身下的女子頓時說不出來話。
可正當兩人親吻得難捨難分,鳳南靖的手甚至還在跟她的腰帶做糾纏時,寢室外忽然就響起了李公公著急的聲音。
「殿下,大事不好了,出事兒了。」
男人異常煩躁,飽含怒意的道了一個『滾』字。
「你太暴躁了,說不定有什麼急事呢。」姜晚傾拍了鳳南靖一下,扯著自己的衣裳對外頭的李公公說,「出什麼事兒了?」
「是、是盛夫人,盛夫人站在京城城關上,她……她要跳樓……」
姜晚傾猛地一僵,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幾乎是立即從榻上跑下來。
鳳南靖眉頭緊蹙,拽住她,提醒她現在衣衫不整。
姜晚傾心頭突突的跳,立即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還不忘問李公公說「你把事情說清楚。」
「奴才也不知道,是平邑王府忽然派人進來說的,小王爺在聽說事情後,也已經提早下朝出宮了。」
姜晚傾一顆心仿佛墜入了冰窖,她急切的看著鳳南靖。
鳳南靖示意讓她鎮定,另一方面卻立即讓人準備快馬,點名要了踏雪。
踏雪是鳳南靖的愛馬,不僅是汗血寶馬,更是能日行千里的千里馬,能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城關。
姜晚傾想要自己先去,馬馱一個人會比較快一些,但鳳南靖卻不許。
「就你這樣的狀態跟著急,怕是你還沒到城關,自己就先出事兒了。」
他口吻不容置疑,「我載你去。」
姜晚傾不想浪費時間跟鳳南靖爭辯,也明白這個男人的性格,而且以她現在的情況,也的確不適合架馬。
姜晚傾甚至連常服都來不及換,趕著就跟鳳南靖一起出去了。
他們走的是小路,路上的人不算多,可以避免一些禍事,也相對於近一些。
在接近城關時,遠遠地姜晚傾就瞧見有不少百姓聚集在哪裡對站在城關上的女子指指點點。
「這誰家的姑娘啊,這麼想不開,還真是造孽啊。」
「聽說是南平王府的千金,平邑王府新娶的少夫人。」
「天啊,那這新婚燕爾的這大小姐搞什麼啊,聽說這小王爺也沒娶妻納妾,這錦衣玉食的,還有什麼想不開,怕是在鬧大小姐脾氣。」
……
那些看熱鬧的眾人竊竊私語,但都是惡意的揣測,讓姜晚傾聽到了十分不舒服。
「閉嘴,再多說一個字,我拔了你們的舌頭。」
惡狠狠地聲音,充斥著無盡的戾氣。
那些個長舌婦倏地就頓住了聲音,面面相覷。
這看穿著就是皇親國戚,明黃色的衣袍可不是誰都能穿的。
姜晚傾神色冰冷到極點,而一旁城關的守衛聽到動靜還以為有人要在這節骨眼鬧事立即趕來。
「誰敢鬧事。」
姜晚傾亮出攝政王府王妃的令牌,那些個侍衛立即跪下行禮。
「給我看著點,誰要是敢在亂嚼舌根,直接給我拔了他們的舌頭。」
姜晚傾直接下了狠令,之後立即提起裙擺往城關上爬。
上面的風很大,明明是夏天,但吹得人心都冷了,而南平王夫婦跟平邑王夫婦也在上面,都在掉眼淚。
鳳迎蕊就站在城關處的邊沿,失魂落魄,仿佛就只有一具軀殼,她穿著平日少穿的素衣襦裙,裙子跟著冷風,不斷地拍打著她的手臂。
她很瘦弱,站在那兒,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風吹落掉下去,手上還拿著一個香囊,而那個香囊是空的、裡面沒有香料,隨著冷風不斷地拍打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