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的是癆病,會傳染的,不把她趕走,難不成留著她把我們都感染了嗎。」白老夫人插著腰,一臉理直氣壯,「白家那麼多人,總不能為了她不管我們的死活,她死了也就死了,憑什麼連累我們。」
白老夫人說,還不停地翻白眼「而且這是我們白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一個外人,憑什麼在我們家指手畫腳。」
「這的確是白家的事,但我也算是白家人,你別忘了,小姨才是這個家名正言順的繼承者,而你們……」她睨了眼他們老夫妻,「不過是白家養的畜生,吸血螞蟥罷了,就算今日小姨沒了,白家也不會是你們的。」
自古以來,父死子承,而白老爺子是入贅,按照律例,根本沒有繼承財產的資格,唯一有資格擁有白家的,是白穗以及白應珠,而白穗沒有子嗣,那就是她。
白老爺子眼角一抽,心中塵封多年的恥辱瞬間被撕開。
當年為了生活入贅,多年被人看不起抬不起頭,如今姜晚傾將此事當眾提及,分明是把他的自尊面子壓在地上摩擦。
白老爺子惱羞成怒,揚手就想給姜晚傾一巴掌,而姜晚傾雖不恨他,但同樣也噁心他的寵妾滅妻。 ❄
當年白穗跟她母親在白老夫人手底下艱難生存,都是因為這個男人的懦弱跟不管。
「我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你確定要當街當舍的打我嗎。」她聲音微揚,如同女王般睥睨天下,帶著懾人的氣場,「外公,您雖然是父親的岳丈,但最好也不要當街挑釁侯府的威嚴。
白家不是你的,侯府更不容得你放肆。」
白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反了反了,你居然敢這麼對你外公說話。」
「跟你想將女兒扔在鄉下的惡毒念頭相比,我可是比你可愛多了。」姜晚傾皮笑肉不笑,凌厲地瞥了眼四周的家奴,疾言厲色,「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我小姨搬進去,若她受了風寒病情加重,你們的狗命還想不想要了。」
她的話如同將軍令一般,令人情難自禁地服從,家奴都下意識地要將白穗搬進去。
「你們都不許動,都給我把這禍害精,短命鬼搬到鄉下別院去。」白老夫人大叫,用力地按住床鋪不讓其一動。
姜晚傾眸子微眯,伸手就摘下了老夫人臉上的面巾。
「啊——」
老夫人大叫,恐懼地趕緊用面巾捂住口鼻,憤怒地指著姜晚傾說「小賤人,你想害死我嗎。」
「來人,給我把這逆孫綁起來,打死了算我的。」白老爺子怒吼。
「你們誰敢動我。」姜晚傾低叱,氣場秉雷霆之勢而下,威懾力十足,「今日就算我小姨沒了這條命,白家也輪不到他們兩個當家做主。」
按照律法,白老爺子是入贅,是不具備繼承家產的資格。
繼承人就是姜晚傾。
家奴面面相覷,也不知聽誰的話,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反了反了,你們居然敢不聽老子的話。」白老爺子覺得自己得到威嚴受到了挑釁,氣得破口地大罵。
白老夫人是個尖酸的,此刻正要張開他的姑婆嘴時,忽然裡頭衝出了個奴僕在她耳邊耳語幾句,白老夫人臉色稍霽,倒是忽然反常道「算了,這當街鄰舍的,自家人吵什麼,也不怕讓人看了笑話。
既然你不同意白穗送到別院,那就算了吧。」
白老爺子一臉震驚,那表情仿佛在說她瘋了「白穗得的可是癆病,傳染人會死的。」
白老夫人對他擠眉弄眼,讓他聽自己的。
白老爺子辜負姜晚傾姥姥,卻是對白老夫人言聽計從,居然就這麼同意讓他們將人挪回去。
姜晚傾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但卻沒說什麼。
白府比不得侯府,每人一間廂房沒有院子,而白穗住在西廂房。
白老爺子窩囊,如今的白家都是靠白穗一手撐起來的,她在白家有很大的話語權,住的房子都不算差,可自從她病後,這侯府的人就以白老爺子夫妻馬首是瞻。
那些個家奴一放下白穗就屁滾尿流地跑出去了,生怕自己感染上了癆病。
姜晚傾試著呼喊白穗,但白穗也只是動了動,睜不開眼睛,呼吸似乎很困難。
她皺眉,看過白穗的面相後探脈。
桂蘭哭著說「小小姐,我家小姐沒事吧,她不會是癆病的對不對。」
姜晚傾微微蹙眉,從脈象以及面相來看,這的確是結核病,也就是癆病,並且已經快到了中晚期。
她立即拿出救心丸給白穗服下,又用銀針護住她的心脈,穩住她的生命特徵、
「你現在趕緊去抓副藥,白芷一錢,馬蘭花半錢,草血竭二錢,蛤蚧半錢。」
桂蘭一愣,猶豫不決,這些東西能治病嗎……
「去啊,愣著幹什麼。」她聲音驟冷。
桂蘭一僵,不敢有疑,立即出去抓藥,姜晚傾抓緊時間為其施針,但白穗病情略重,救心丸一顆下去都沒有什麼起色,不得已,她又塞了兩顆脈象才有了變強的預兆。
第八根銀針陷入白穗的頭穴時,她才清醒,當第一眼瞧見姜晚傾時,她是高興的,可也只是一笑,又立即變得慌張「你怎麼來了,我得了癆病,會傳染你的,你趕緊離開,快離開……」
白穗艱難地捂住口鼻,倉皇地往後縮,往日斥喝商場的女強人慌張又狼狽,烏蓬垢面,面色蠟黃的如屍體無異。
「小姨放心,我會救你的,你一定要配合我。」姜晚傾握住她的手篤定的說,下定決心一定要留住她。
其實癆病在現代已經不是不治之症了,雖然已經到了中晚期,但對於姜晚傾來說棘手卻也不是束手無策,她有六成的把握能治好白穗。
白穗大哭「你個孩子你懂什麼醫術啊,聽小姨的話,趕緊離開,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就算是死也無顏面對你母親。」
在古人看來,癆病沒有天花來得可怕,但一樣是不治之症,一旦染上,必死無疑。
「我已經來了。」姜晚傾道,不肯離開,執著道,「我能治好你,你一定要信我,我能保住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