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傾睡得有些迷糊,原本她還有些困的,可一想到這個,立即就精神了,幾乎是馬上起身。
「這件事先等晚傾起來了再說,她若不想,也沒什麼好勉強的。」
真的是鳳南靖的聲音。
姜晚傾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很疼。
他真的回來了。
姜晚傾喜不自勝,估計是忘了她家男人回來時還恰好救了她一命,現在才懷疑是夢莫不是睡傻了。 ✮
她穿了鞋,朝屏風後走去。
原來鳳南靖是在跟盛准說話,瞧見他下來,倏地上前「你怎麼起來了,再睡一忽兒。」
姜晚傾搖搖頭,又看了盛准一眼,問他們兩個「沒受傷吧?」
鳳南靖搖頭,而盛准卻有些沉悶。
姜晚傾一下子就覺出了不對勁「怎麼了?你、你該不會受傷了吧?」
「沒有,我沒事。」盛准說,看上去仍舊鬱悶,他用力的民樂抿唇,「是姜黎昕。」
她?
她怎麼了?
姜晚傾覺得疑惑,她是大臣家眷,逼宮這種事兒本就跟她沒關係啊。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別說說停停的,講重點。」
盛准看似有些悲傷,深呼吸。
鳳南靖輕摟住她,道「姜黎昕走了。」
姜晚傾愣了一下。
盛准說「姜黎昕知道姜少擎要帶兵入宮幫襯我們,她不知用什麼方法喬裝打扮混進了軍營里,
後來打鬥的時候,我差點被人刺殺,是姜黎昕以身擋劍救了我。」
他的心情尤為複雜,說不出是難過還是惆悵。
姜晚傾愣住。
姜黎昕竟然死了,還是為了盛准死的。
一直以來,姜晚傾都很不喜歡她,覺得她壞,心機歹毒,自己好端端的也沒招惹她卻一直再找麻煩,可現在她人都死了……
姜晚傾心中竟然也會產生些許的悲涼,倒有幾分兔死狐悲的即視感。
「姜黎昕自小鍾情與我,死纏爛打、偏執又頑固,我一直以來都挺煩她的,恨不得她消失去死,可是她真的死了,還是為了我……」
盛准深呼吸,黑眸帶著悲戚,「或許如果我對她耐心一點,不那麼疾言厲色,可能她也不會變成這樣。」
姜晚傾也不知說什麼好,因為對於姜黎昕,她著實沒多大的感情,被她設計陷害這麼多次,這其中哪怕一次姜黎昕成功了,她都將萬劫不復。
「那姜將軍府那邊怎麼說?」她問。
「姜將軍府那邊的一絲是讓我給姜黎昕一個名分,就算是平妻也可以。」
盛准嘆氣。
雖然姜黎昕用自己的性命救了他的,可盛准似乎也是不想給名分的,但人已經死了,救命之恩,給一個死人名分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姜晚傾給不出什麼意見,畢竟這是盛準的事,娶一個死人,這換做平時可能會讓別人覺得他狼子野心,貪圖姜將軍府的權勢地位,
可這人是因他而死的,迎娶了別人也只會覺得他重情重義,但是盛准不願意啊。
盛准忽然問她「你覺得我應該娶姜黎昕嗎?」
「不知道。」姜晚傾說,「這是你的事情,看你的心意。」
她不想給任何意見,因為這都會成為盛準的壓力。
盛准拿不定主意,又問了鳳南靖,鳳南靖的回答跟姜晚傾一樣。
盛准有些煩躁,接著問鳳南靖說「但如果被人救的是你,你會怎麼做?」
「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本王身上。」
盛准更煩躁了,可去又聽見眼前的男人說,「但就算有,本王也不會迎娶除晚傾以外的女人。」
淡然的聲音,旁人聽了可能會覺得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但姜晚傾卻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鳳南靖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他會以許多形式回報這個恩情,但絕對不是犧牲自我。
男人朝她溫和一笑,忽然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兩人的掌心都很熱。
盛准僵了下,倏地轉移了視線,才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鳳南靖一直以姜晚傾的感受為先,給她最好的婚禮,最好的愛情,在婚姻里自然也不會虧待她。
晚傾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怎麼允許自己的丈夫屬於別人,即便是個死人,她心裡也會有疙瘩、不開心;
而鳳南靖又怎麼捨得讓一個死人破壞他們的感情,而且報恩也有很多種。
盛准覺得,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鳳南靖似乎什麼都能做,他也有心愛的女子,可這輩子都娶不到了。
他沒有繼續再在這件事情上談論,但心裡卻已經有答案了。
「迎蕊呢?你們把他從林府解救出來了嗎?」倏地想到什麼,姜晚傾問。
鳳南靖說「已經救出來了,只是鳳迎蕊可能收到了驚嚇,回南平王府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姜晚傾皺了皺眉「大夫看了嗎?」
鳳南靖「已經有御醫去看了,沒有大礙。」
姜晚傾抿唇,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對。
迎蕊並非是膽小的人,而且林景應該也不會虐待她才對。
想起林景忽然的倒戈相向,她還是有些擔心,說「我去南平王府看看。」
鳳南靖攔住了,說「先不去了,你去一趟太皇太后宮裡吧,御醫去看過了迎蕊麼有大礙,你先去看雪鳶。」
慶雪鳶?
姜晚傾皺眉「我看她幹什麼。」
「其實雪鳶並沒有真的投靠果親王,她是詐降,盛准跟姜少擎的軍隊能這麼順利的突圍,她也有一份功勞的。」
盛准這時候也說「殿下說的不錯,我當時出了點差錯,差點暴露,是雪鳶長公主替我遮掩過去的,她不是壞人。」
姜晚傾瞭然,那也是她錯怪了「那她怎麼了?受傷了嗎?」
「是啊,她還是為你受傷的。」盛准說,「當時在幽冥殿打鬥亂作一團,崔拓宇不知發的什麼瘋硬是要你的性命,慶雪鳶攔他的時候就被打傷了。」
姜晚傾猛地愣住。
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若說慶雪鳶給崔拓宇遞刀把她砍死她倒是相信,這捨身救她……
姜晚傾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最後,她還是決定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