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南靖神色驟變,幾乎是立即從龍椅上一躍飛跳下來,一腳狠狠地踹在了顧懷辰膛前。
顧懷辰連連後退,跌倒在地、口吐鮮血,他即便看不見,卻還想起身在拼死一搏,可才有起身的動作,一把劍就抵在了他的後頭。
他猛地頓住。
「晚傾……」盛准大喊,下意識的衝過去,但還是慢了一步。
鳳南靖一下子就飛奔在了姜晚傾的身側,瞧見她幾乎被血浸濕的半隻袖子,臉色陰沉得如同地獄的閻羅,帶著無盡的怒意,可仔細一看,他眸底更多的是心疼擔憂。
他立即用帶子在姜晚傾傷口三寸的地方捆綁,這時鮮血才留的不那麼厲害,而這時候,春嬋早已經手忙腳亂的拿出來止血粉。
止血粉一灑,鮮血頓時止住。
盛准倏地鬆了一口氣,看著姜晚傾的目光滿滿都是心痛。
卞夜一行人也都稍稍放心,唯有鳳南靖神色仍舊是嚴肅的,難看得嚇人。 ❂
姜晚傾扭頭對他笑了笑,似乎在說自己沒事,但男人的臉色卻越發的陰沉,不見任何好轉反而越發的難看。
「太醫,趕緊叫太醫。」卞夜大喊,倏地跑向姜晚傾,看著她『濕漉漉』的袖子,臉色都快皺成一團了,「你沒事吧。」
姜晚傾朝她搖了搖頭,甚至還在微笑。
「沒想到,我就算是死,也拉不上一個人陪葬。」顧懷辰艱難的眯著眼睛,明明刺殺失敗,輸的徹徹底底,說這話時卻忽然哈哈大笑。
「不過姜晚傾,我是輸了,但你也沒有贏,我是死了,但還會有別人繼續要盛準的命,你能保得了他一時,卻保不了他一世,盛准必須死。」
姜晚傾皺了皺眉,微微眯起的眼睛透著一個致命的危險「你們到底為什麼要刺殺盛准。」
顧懷辰哼著聲音,又繼續說「奉勸你一句,少再多管閒事,否則救不了盛准,你也得死,阻止我們的人,就沒有一個好下場。」
姜晚傾此刻已經有些怒意了,可還沒等她說什麼,顧懷辰卻忽然抓著直指他喉頭的長劍,狠狠的在自己的脖子上劃了一刀。
血頓時飛射出來,濺了侍衛一身。
「不——」姜晚傾失控尖叫,強迫鎮定的大喊,「春嬋、春嬋趕緊給他止血粉——」
春嬋顯然是被嚇壞了,但愣了一下趕緊過去,可著鮮血噴得是在厲害,而且靜脈已經肉眼可見的被割斷,已經是回天乏術了。
姜晚傾不甘心好不容易追查到的線索就這麼中斷了,上前想拼一把力把顧懷辰拉回來。
「人已經死了。」鳳南靖忽然冷聲道,眉頭緊縮,他的手掌一直攥住女人沒有受傷的手臂,「你先處理傷口。」
「可是……」
「沒有可是。」
鳳南靖第一次對她犯了難,不分由說的將她帶入偏殿,見她還對著顧懷辰的屍體一步三回頭,後來更是直接將她抱了過去。
盛准本想跟過去,可想想,他又有什麼臉面跟過去。
他武功不算高又不懂醫術,這一切還是因他而起。
平邑王瞧見了他心裡的脆弱,嘆了口氣,終於還是心軟原諒他,但卻也沒有跟他說話,只是安慰性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後,就去跟百里一起處理後事。
姜季春已經被這個場面嚇傻了,最後被平邑王關入了大牢。
卞夜看著站在原地,看著執著望著偏殿方向失魂落魄的盛准,心疼又惆悵。
「不過去嗎?」狄淵問。
這換作以前,她早就飛奔過去安慰心上人了。
「我的安慰他聽不進去,而且我已經不想再喜歡他了。」卞夜說,卻是苦笑著的,她回頭看著哥哥,聲音竟然又帶了哭腔,「皇兄,卞夜想家了,卞夜想回家。」
狄淵怔了怔。
離開北月國大半年,這還是第一次聽她說想家,再來寅朝時,她也早就打算好了這輩子都在寅朝的準備。
這些天,她都經歷了什麼。
狄淵心疼不已,揉了揉妹妹的腦袋「好,皇兄會帶你回家的。」
卞夜用力的點點頭,眼尾泛紅。
她跟著哥哥一起離開了軍政殿。
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但在踏出軍政殿門口的那一瞬,她還是心裡帶著某種期盼希望的回頭,祈求她心愛的男子會回頭看她一眼……
但,沒有,他一眼都沒看過她。
終究,她愛的男子眼中從來就沒有過她。
狄淵嘆了口氣,安慰的摟住妹妹的肩頭「走吧。」
卞夜抽泣著,最終也沒說什麼。
……
軍政殿大殿平邑王跟百里處理了一切瑣碎的事情,而在偏殿內,來的太醫也都給姜晚傾包紮好了。
太醫說「王妃傷得不重、這一刀沒有碰到要害,但傷口有點深,因此血留得會有點多,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鳳南靖站在一旁,眼眸陰沉如水,雖說是靜默不語,但有些人就是這樣,他就只是站在那兒,便能震撼人心,不怒自威。
他一直不說話,這讓太醫很緊張,保持著回話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氣氛僵硬到極點,就連姜晚傾心裡都有些毛毛的。
「你下去吧。」她弱弱的對太醫道。
太醫鬆了口氣,感激的看著姜晚傾。
太醫走後,偌大的偏殿就剩下他們二人。
男人一直在注視著她,盯得就跟眼珠子似的,眉頭緊鎖、嚴肅至極。
姜晚傾緊張的舔了舔唇,小心翼翼道「傷口我已經包紮好了,你……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犀利的看著,我、我害怕……」
看著小嬌妻一臉兔兒樣,鳳南靖心頭的怒意多少有些消散,但他仍舊是生氣的。
「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要是有個萬一,你命就沒了。」
他一字一句的強調,怒其不爭。
姜晚傾笑得一臉討好,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行為太過危險。
自知犯錯,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可憐巴巴的揪著男人的衣袖、癟嘴,一副『我錯了』的模樣。
她委委屈屈,聲音粘糯得就像糖葫蘆上的那層麥芽糖「夫君、我知道錯了。」
平日她從不叫他夫君,都是連名帶姓的叫著,不管人前還是人後都是如此,可就是因為喊得少,偶爾喊一次,又帶著甜糯的撒嬌意思,是個男人都擋不住,更別說眼前的男人還這麼憐惜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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