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拿到金蟾皮後,姜晚傾就立即送去了平邑王府,她自己也跟著過去,順便查看盛準的病情。
儘管解毒湯藥遲了一天,但由於有救心丸支撐,因此盛准也沒有大礙,但精神還是看起來不好。
「像我這種福大命大的人,別說一個小小的毒,就算是萬箭穿心也死不了。」盛准半躺在床上,明明虛弱的一批,但仍舊是洋洋灑灑的模樣。
姜晚傾沒好氣的瞪他「都這副鬼樣子了嘴巴還不消停點,你可知你父母為了你蒼老了多少歲了嗎。」
談及父母,盛准忽然沉默了,許是一連踏入兩次鬼門關的緣故,他似乎不像以前那麼幼稚了。
姜晚傾看著他神色蒼白又自責的模樣,也不好再數落他,轉移話題道「說說看,你到底是怎麼感染鼠疫的。」
盛准眉宇微動,有些緊張。
姜晚傾眯了眯眼,犀利道「別想糊弄我,之前沒打破砂鍋的問,是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現在死不了,你就得給我從實招來。」 ❆✾
她頓了頓,又說「別想用什麼三三八八的藉口敷衍我,關於你患鼠疫前段時間的行蹤我都跟小廝以及盛伯伯打聽過了,那段是時間你安分得很,哪裡都沒去,但鼠疫不會通過空氣傳播,除非你直接接觸病人或者病人的東西,否則是不會傳染的。」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非得那麼強勢嗎,不問行不行。」盛准一臉憋屈,還是不想說。
「不行。」姜晚傾的態度也很堅決。
這不是小事,盛准一直被人暗殺,忽然患上鼠疫肯定是那群人的傑作,因此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可他明明也知曉事情的嚴重性,卻堅持隱瞞。
盛准凝目看著她,許是知道了她的堅決,無奈的搖著頭說「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其實我並不是沒有接觸過鼠疫患者,有一次我陪煙雨去看望一個故人,但沒想到那個人是有鼠疫的。」
姜晚傾卻不太相信,斜眼瞪他,
盛准無奈的嘆氣,一臉拿她沒辦法的模樣「我真沒說謊,因為我父母親一直對煙雨有意見,
若是他們知道我感染鼠疫是因為煙雨,一定會把她趕出平邑王府,而且就我當時那種情況也護不了她,所以就只能瞞著了。你說就現在這種情形,煙雨若是離了平邑王府,能活下去嗎?她可是我的朋友。」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說,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姜晚傾說,想想又不對,「煙雨是哪裡人?為什麼偏偏就是她的故人就染上了鼠疫,還只傳染給了你,怎麼就那麼巧合。」
「就是這麼巧合,你別多想,煙雨人不壞的。」盛准替她打包票,「煙雨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因為家中落難,又有弟妹要養活,所以才做了雅妓。」
他匆忙解釋,似乎是害怕她誤解了煙雨,一臉護犢子模樣。
盛准說的有理有據,姜晚傾也沒什麼好懷疑的,畢竟這關係到他自己性命,想必也不會拿這個開玩笑的。
姜晚傾忽然鬆了一口氣,又瞪他「就這點小事兒幹嘛瞞著我,就我你還信不過我嗎?」
盛准撓著頭笑「這不是怕有個萬一嗎?煙雨一弱女子,可不像是你那麼彪悍,就算把你下油鍋你還能活。」
姜晚傾嘴角一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起身「還挺護短的。」
盛准心頭一緊,問「你去哪兒?」
「去哪兒,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回家睡覺咯。」這段時間,她幾乎沒怎麼睡過,再不好好補覺,就真的要猝死了。
她還這麼年輕,可不想死。
盛准愣了愣,也沒說什麼,還一臉嫌棄的讓她趕緊走。
姜晚傾離開了,換下防護服走到廳堂時,正巧遇見聽說此事過來的卞夜跟鳳迎蕊。
「如何,盛准沒事了吧?」卞夜著急上前,緊張的握著姜晚傾的手。
姜晚傾倏地抽了口冷氣,下意識的抽出自己的手。
鳳迎蕊眼尖察覺到她的異樣,擔心問「你受傷了?」
姜晚傾拉了拉袖口的衣服,點頭,卻說「你們放心吧,盛准沒事,他好得很,估計不出半個月的時間,就又能生龍活虎了。」
卞夜鬆了口氣,舒舒服服的坐在了椅子上,只就有鳳迎蕊上前,漂亮的美眸充滿擔憂「你手怎麼回事?」
「沒什麼,不小心磕碰到了,不礙事。」姜晚傾微微一笑,心裡頭暖洋洋的。
「好吧,那你當心著點,不要用紗布包著了,一定要用最上等的絲絹包紮,這樣才能不留疤。」鳳迎蕊想了想,說,「我府上有之前先皇賜的白玉雙簧膏,對傷口有十分顯著的藥效,用了肯定會不留疤的。」
姜晚傾笑著點點頭,心頭髮暖,忍不住抱了她一下,而一旁的卞夜似乎也發現自己過於沒心沒肺不關心姜晚傾,有點小心虛。
她忙站出來吵吵嚷嚷,跟先獻寶似的說「本公主也從北月國帶來了極好的傷藥,一會兒讓人帶給你,我的東西,可不比鳳迎蕊的差。」
姜晚傾笑笑,一併謝過她,只是……
她眸色一黯,下意識握住了手腕上的傷口。
她仍舊是好奇,那老頭子為什麼提出要她的血。
不錯,她的血,就是老頭讓出金蟾皮的條件,可她的血又不是什麼靈丹妙藥,起初她還以為老頭子提的條件會是讓她拜他為師。
……
事情就暫時告了那麼一段落,雖然鼠疫已經研製出藥方,盛準的病情也得到了穩定,但姜晚傾卻因此更忙了。
因為每個病人的病情都不一樣,而這個藥方是鬼醫術,藥物的輕重就只能她掌握,因此她一個人就要負責所有的病人,足足有上千人,很是疲倦勞碌,頭昏眼花,甚至比研製時都還要累。
但令她出乎意外的是,那老頭竟然會出手幫忙,替她分擔。
老實說,姜晚傾還是很震驚的,在私底下還詢問老頭「你之前不想給我藥方,為什麼現在又要幫我?」
「用你的藥方救你要救的人,我也不虧。」老頭說。
姜晚傾看不懂他,但是也沒拒絕幫忙。